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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第1页）

皇后与我连忙起身恭送。皇帝淡淡一笑，拉过颖嫔的手，带着李演等人，浩浩荡荡去了。

皇后端然平和的神色中，终于透出不可抑制的悲凉和疲累，更有一丝莫名的满足。她吁了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叹道：&ldo;以易珠的出身，一举成为嫔，已是恩遇颇深了。本宫以为，她最多只是一个媛而已。&rdo;

我淡淡道：&ldo;颖嫔娘娘是要掌管后宫的，若位分太低，恐压不住人。且颖嫔貌美聪慧，想来陛下也是真心喜欢的。&rdo;

皇后凝视着我，悠然道：&ldo;本宫还以为，会是你先得册封，拔得头筹。&rdo;

我一笑：&ldo;臣女出身低微，陋颜薄德，不敢妄想被册封。&rdo;

皇后道：&ldo;这话就妄自菲薄了。出身？易珠的出身又何尝高贵了？是她自己争气罢了。&rdo;说罢指着几尺开外悄然盛放的昙花道，&ldo;你瞧，花都开了。&rdo;

从守坤宫出来，芳馨忍不住道：&ldo;姑娘从前就说过，史姑娘是皇后预备的嫔妃人选，如今果然应了，姑娘当真神算。&rdo;

我瞥了她一眼：&ldo;姑姑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如今该称颖嫔才对。小心颖嫔娘娘扣你的月例银子。&rdo;

芳馨笑道：&ldo;奴婢见姑娘旧年说的事情一一应验，总是忍不住要说两句。&rdo;说罢又沉吟，&ldo;只是一直也未听闻先前陛下如何待见颖嫔，怎么忽然就册封了？&rdo;

我迎着夜风，深吸一口气道：&ldo;陛下虽然待颖嫔平常，但皇后赏识她。姑姑知道苏司纳么？&rdo;

芳馨道：&ldo;是苏姑娘的父亲，今日被申斥的那位大人？&rdo;

我微微冷笑：&ldo;苏司纳是皇后去年暮春监国的时候一手提拔上来的，在弹劾封司政一事上，是有功之臣。如今却因这样一件无聊的事情被圣上申斥。自然了，&lso;失之东隅，收之桑榆&rso;[49]，皇后既然提议纳妃，陛下也不好拒绝。况且，颖嫔确是聪明美貌，万中无一的女子。&rdo;

芳馨道：&ldo;奴婢倒觉得，颖嫔娘娘一蹙眉，便有两分周贵妃的模样。&rdo;

我叹道：&ldo;种种因由都有吧……不过于易珠妹妹来说，不论什么因由，能被册封便好。&rdo;

芳馨道：&ldo;圣上的心思，可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rdo;

我挽起被风吹落的披帛，淡淡道：&ldo;他的心思，咱们只看便是了，何必去猜？&rdo;

芳馨道：&ldo;奴婢只是替姑娘委屈。陛下明明……为什么偏偏封了她去？&rdo;

我叹道：&ldo;姑姑怎么说起这样的糊涂话？皇帝的恩情哪里能当真？前有慎嫔，后有皇后、张女御，姑姑还看不清么？况且我并不想做嫔妃。&rdo;说着又笑，&ldo;我倒希望陛下能对易珠妹妹好些，如此后宫便安宁了，咱们又能多涨几个月例银了。&rdo;

史易珠被封为颖嫔的第二天傍晚，紫菡来漱玉斋看我，我便留她用晚膳。她神色恹恹，似是兴致不高，提着竹箸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要吃哪道菜。我知道她的心事，便用银匙舀了一勺白豆放在她的碗中，微笑道：&ldo;这道白豆炖髈，你若嫌腻，便只吃白豆好了。&rdo;

紫菡撇一撇嘴，欲言又止，推了碗盘道：&ldo;天气太热，荤的素的，都吃不下。&rdo;

我一笑：&ldo;傻妹妹，你吃不下，旁人胃口却好。何必苦了自己？&rdo;

紫菡奇道：&ldo;姑娘也知道了？&rdo;

我更奇：&ldo;昨天史姑娘被册封为颖嫔的时候，我就在皇后宫里看着。就算昨夜不知，今天也尽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