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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第1页）

宫人拿了一只青瓷小盒来，小莲儿拈了一颗丸药送到唇边。药太苦，我别过头。小莲儿急得直落泪。忽听芳馨道：&ldo;你们下去吧，我来服侍姑娘吃药。&rdo;小莲儿将药盒与茶盏放在小几上，带领众人退了下去。

芳馨拉起我冰冷的手，柔声道：&ldo;姑娘的话，奴婢都听到了。想哭就哭吧，别放在心里。&rdo;

我拭去眼角的泪滴，清薄的泪水沁在指fèng中，瞬间被炭火烤干：&ldo;我为什么要哭？&rdo;

芳馨道：&ldo;不哭更好。夜深了，姑娘喝一碗安神汤便安寝吧。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rdo;说罢，果然命人端了一碗安神汤进来。

我平静片刻，一口气喝了半碗。芳馨抚着我的背道：&ldo;姑娘可好些了？&rdo;

我苦笑：&ldo;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后怕罢了。&rdo;

芳馨微笑道：&ldo;这一次抗旨的罪，姑娘早已偿了。姑娘决绝些是对的。奴婢瞧圣上出来的时候甚是懊恼，却也无可奈何。姑娘从前说过，九五至尊，管天管地却管不了天下人的心。唯有这管不了的心，才是最可贵的。是不是？&rdo;

我一怔，失笑道：&ldo;姑姑在说周贵妃么？&rdo;

芳馨淡淡一笑，指一指我的心道：&ldo;贵妃的不辞而别和姑娘的抗旨，本就毫无分别。&rdo;

我一晒：&ldo;我是&lso;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rso;[86]，怎比得周贵妃逍遥自在。&rdo;

芳馨道：&ldo;无可奈何，有意为之，都是一样的。&rdo;说罢起身拈起药丸，&ldo;姑娘吃药吧。这五福安神汤，奴婢已叫人多放了蜜糖，姑娘不用怕药苦。&rdo;

我顺从地吞下药丸，又喝了半碗安神汤，方长长舒一口气：&ldo;我累了，睡吧。&rdo;

翌日清晨，小简早早就来了漱玉斋。彼时我尚未起身，只听他在寝室外对芳馨道：&ldo;陛下敕旨，升平长公主殿下修行不易，朱大人可随时出宫拜候长公主殿下。&rdo;

芳馨奇道：&ldo;陛下为何有此一命？&rdo;

小简嘿的一声：&ldo;我的好姑姑，昨晚朱大人那样不给陛下脸面，陛下却连句重话也没有说。你当陛下的脾性当真这样好？那都是长公主殿下事先劝过的。&rdo;说罢压低声音，&ldo;殿下劝陛下，说万一大人不肯嫁，陛下也不能发怒。姑姑知道，陛下最疼这个小妹，说好不发怒，怎能食言？&rdo;

芳馨连忙问道：&ldo;陛下昨晚很生气么？&rdo;

小简叹道：&ldo;是憋着一股气，酒略凉了些，就把盏子推在地上了。幸而良辰姑姑是服侍惯的，倒也无妨。今早起身就下了这么一道敕旨。想来陛下那样喜欢朱大人，气过一阵也就不忍再恼了。&rdo;

芳馨松了一口气：&ldo;那就好。&rdo;

小简冷笑道：&ldo;在这宫里，谁的胆子能大过朱大人？敢当面抗旨？好在有惊无险。漱玉斋该好好烧香还愿才是。&rdo;

芳馨笑道：&ldo;谢简公公提点。漱玉斋的早膳都齐备了，公公且留下来用了早膳再走。&rdo;

小简道：&ldo;不必了，今天李师傅告假，我还得赶回去复命。告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