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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第1页）

银杏向侍立在外面的采衣使了个眼色，采衣连忙带了十来个宫人将木架子搬了出去。

绿萼赔笑道：&ldo;这几日宫里都在议论娘娘的封号，说&lso;端穆&rso;这个封号很好。《诗》曰：&lso;於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rso;[139]陛下对娘娘，果然是寄予厚望的。&rdo;

我笑道：&ldo;你只说了一个穆字，那端字是什么意思？&rdo;

绿萼道：&ldo;端乃&lso;正&rso;之意。&rdo;

我缓缓摘下左手上两枚宝石戒指，闻言不觉轻嗤一声：&ldo;正？你觉得，在他心里，我是一个端正修己的人么？&rdo;

绿萼一怔，顿时语塞。

数日后，封羽父女进京。以封羽为右仆she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度支使，增侯爵封邑。封若水入宫，册为正四品女典，依旧住在印月轩中。各宫都有赏赐，我赏了好些衣裳首饰、珍奇古书、文房四宝并珍稀药材。晚间，封若水前来谢恩。

我华服端坐于昭阳殿上，封若水款款上前行礼：&ldo;女典封氏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rdo;

我虚虚扶起：&ldo;封大人请起。本宫一直在等你回宫。&rdo;

一年前辞别封若水，还是在出云阁的门前。龚佩佩的自戕，激起她强烈的悲愤与怨怼。临别时，那一身飘忽凄冷的白衣，至今难忘。今日相见，她上着淡水红织锦短袄，下着宝蓝长裙，清雅明丽，宛若新人。这方是我在陂泽殿初见的名儒千金封若水。

她盈盈一笑，欠身道：&ldo;微臣得再度仰瞻凤仪，实是微臣之幸。&rdo;

我笑道：&ldo;本宫早就说过，封大人是本朝的宋若昭，是备受敬重的女学士，怎能闲置乡野，以告老为终？自是要召进宫来，为国效力。&rdo;

封若水道：&ldo;娘娘谬赞。&rdo;

我笑道：&ldo;妹妹从前用的书房已经打扫出来了，妹妹去瞧过了么？&rdo;

封若水道：&ldo;姜公公已带微臣去瞧过了。&rdo;说着微微一笑，&ldo;旧地重游，都是前朝往事。&rdo;

与封若水相对而坐，总让人想起当年在狭长的小书房商议国事的情景。当时她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神色彷徨，手足无措。岂如今日在这金碧辉煌的昭阳殿，容光照人，莫可逼视。沉默片刻，我笑道：&ldo;当今英明，既看重妹妹，妹妹可要好生辅佐。&rdo;

封若水笑道：&ldo;微臣谨遵娘娘教诲。&rdo;

我又问道：&ldo;令尊可还安好？京中居所都妥当了么？&rdo;

封若水道：&ldo;多谢娘娘关怀。家父一切都好，现已入政事堂，身边不过几个老家人服侍，倒也省事。&rdo;

我笑道：&ldo;那就好。还请老大人保重身体，方能忠君报国。&rdo;

&ldo;微臣代家父多谢娘娘关怀。&rdo;封若水的目光穿过敞开的隔扇，在蝉翼剑与承影剑之间停留片刻，忽而眸光一动。蝉翼剑与承影剑都是邢茜仪的旧物，旧年高曜驾崩，封羽力主邢茜仪之子濮阳郡王高晔登基，因此得罪了高旸，不得已辞官回乡。封若水辞官时，还曾说出&ldo;志从其义&rdo;的话，想来心中一直为邢茜仪母子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