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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ot;好好生活吧，琳琳会希望看见你好好生活的。&ot;赵老师感叹一声。

&ot;我会经常来看您的……&ot;王斌哭着说，&ot;妈妈……&ot;&ot;我的孩子……&ot;赵老师抱住王斌哭起来。

黑色别克轿车汇入夜色当中的车水马龙，肖天明开着车，卡机里面放着的音乐是苏芮的专辑。陈点点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警惕十足地看着他，肖天明笑笑：&ot;怎么了？这是送你回家的路啊？你告诉我的？放心吧，北京就这么大我拐不走你！&ot;&ot;你到底是干什么的？&ot;陈点点绝对是警惕十足。

&ot;我说了，我是翻译啊？&ot;肖天明笑着说。

&ot;你还不肯说实话？&ot;陈点点急了，&ot;停车，让我下去！&ot;&ot;别别！&ot;肖天明赶紧拉她，&ot;这不能停车，在桥上呢！&ot;&ot;下桥了找个地方停车，我自己走！&ot;陈点点生气地说，&ot;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ot;&ot;我真的是翻译！&ot;肖天明苦着脸。

&ot;翻译用得着训练怎么骗人？翻译能开得起别克用得起手机？翻译能喜欢看政治和历史的英文原版书？&ot;陈点点跟连珠炮一样打得肖天明喘不过气来。肖天明有点意外：&ot;你在观察我？&ot;&ot;对，就是观察你，怎么了？！&ot;陈点点毫不示弱。

肖天明无语，开车。许久他说：&ot;我们不要再见面了。&ot;&ot;为什么？&ot;陈点点很意外‐‐多少人求着本姑娘约会还不稀罕，你臭牛什么？！

&ot;没为什么。&ot;肖天明拐弯。

&ot;你跟我说清楚！&ot;陈点点绝对是不依不饶的，&ot;你到底是干什么的？！&ot;&ot;我说了我是进出口公司的翻译，这车是公司的！&ot;肖天明断然说，&ot;你怎么那么喜欢刨根问底呢？&ot;陈点点差点被吓哭了：&ot;从没人这么吼过我……&ot;肖天明张张嘴，苦笑：&ot;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生活的世界和你有些不一样，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也不是别人那么简单。如果你不喜欢刨根问底，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也许你永远也不知道……&ot;&ot;你是……黑社会？&ot;陈点点睁大眼睛。

肖天明想想，苦笑一下，不过没否认。

&ot;你真的是黑社会？！&ot;陈点点着急地说。

&ot;中国最大的黑社会。&ot;肖天明半开玩笑地说，&ot;我已经跟你说实话了，我们还见面吗？&ot;&ot;那你是黑社会里面干什么的？&ot;陈点点抱紧书包怯生生地问，&ot;不是职业杀手吧？&ot;肖天明苦笑：&ot;黑社会一定要杀人吗？&ot;陈点点有点放心了。

&ot;到你家小区了。&ot;肖天明停在门口，&ot;你住几号楼？&ot;&ot;送我的！&ot;陈点点冲保安喊一句话，保安就打开大门递给肖天明一张登记卡。肖天明接过放在前面，开车进去。陈点点抱着书包在想着什么，肖天明苦笑：&ot;到底几号楼啊？我就这么在里面转圈啊？&ot;&ot;8号。&ot;陈点点回过神。

车停在8号楼下面，肖天明不说话，陈点点也不说话。肖天明点着一颗烟，默默地抽着。陈点点在想着什么，低头坐在车上不说话。车里的音乐是《请跟我来》。苏芮在深情唱着，陈点点的bb机却响了，她看也不看。

&ot;找你的。&ot;肖天明轻声说。

&ot;我妈。&ot;陈点点不抬头也不看书包还在想什么，眼睛在黑暗当中很明亮。肖天明就不再说话，陈点点突然打开车门。肖天明立即转头过去看着陈点点一只脚出了车，他想喊没喊出来。

&ot;以后，我就叫你黑社会。可以吗？&ot;陈点点不回头声音颤抖着说。

肖天明没说话，呼吸很急促。

&ot;你就是黑社会我也认了。&ot;陈点点突然转身扑到肖天明身前亲了一下他的脖子，肖天明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下车砰地关上车门跑进楼道了。

听着陈点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肖天明摸着脖子还没从触电的感觉回过味道来。不一会腰间的bb机响了，他拿起来按开，上面写着：&ot;黑社会，注意安全，晚上不要太想我，晚安。点点。&ot;‐‐中国最大的黑社会？亏自己想的出来。

他苦笑一下，开车离开这里。

王斌坐在家属院的小花园的糙坪上抽烟，夜已经很深了，他浑然不觉。眼中已经没有眼泪，只有一种从心底里面散发出来的悲伤。楚静穿着运动服拿着跳绳来到小花园锻炼，刚刚跳了几下就叫了一声：&ot;哎哟，谁啊？黑乎乎的怎么坐在那儿啊？&ot;&ot;我。&ot;王斌抹了一把花呼呼的脸，还是坐在那儿。

&ot;王斌啊？你怎么在这儿啊？&ot;楚静好奇地走过去，&ot;哟？抽多少烟啊？&ot;王斌不说话，又点着一颗。楚静蹲下，看着他的脸：&ot;你哭过？&ot;王斌叹口气，想挤出笑容却又溢出眼泪，他偏过头。楚静拿起来糙坪上的照片，就着路灯的光看看：&ot;你女朋友？真漂亮……你失恋了？&ot;&ot;她……车祸……&ot;王斌低下头。

楚静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ot;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ot;&ot;没事。&ot;王斌收好相册，&ot;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别告诉别人。&ot;&ot;放心吧。&ot;楚静同情地说，&ot;在我这里，这是头等绝密。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去宿舍找我，说出来就好多了。&ot;王斌点点头，不再说话。楚静起身，看了沉默的王斌半天，转身轻轻走了。

过了半天，王斌才起身回家。冯云山就住在家属院里面，所以王斌等于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他轻轻用钥匙开门，发现黑暗的客厅里面都是烟雾。王斌皱皱眉头：&ot;冯局长，你又抽这么多烟？&ot;冯云山坐在沙发上抽口烟，黑暗之中他无声地指指对面的杌子。王斌也无声地走过去坐下，多少年来这是他们谈话的习惯。

&ot;我现在不是冯局长，我是你干爹。&ot;冯云山低沉地说。

王斌不说话。

&ot;你恨我？没及时告诉你？&ot;冯云山问。

王斌还是不说话。

&ot;从感情上说，我也很难过。&ot;冯云山低沉地说，&ot;我也是看着晓琳长大的，她是个好姑娘。&ot;王斌低下头，鼻子酸起来。

&ot;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她？&ot;冯云山的声音也在颤抖。

&ot;我怕连累她。&ot;王斌说。

&ot;你胡涂啊！&ot;冯云山拍了沙发扶手一下，&ot;你以为从事我们这个工作的都是什么人？不食人间烟火？还是铁金刚？我们都是一样的普通人，也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你从小在这里长大，你看看那些叔叔伯伯的家庭不都也很幸福吗？&ot;&ot;你没有家。&ot;王斌说。

冯云山愣了一下。

&ot;你没有家，只有工作。&ot;&ot;那是我，不是你！&ot;冯云山着急地说，&ot;你的父母不也结婚了吗？还有了你？&ot;&ot;可是他们牺牲了！&ot;王斌眼中有泪光。

冯云山的话被噎回去了，他低下头半天才抬起来：&ot;这是我一生的痛！……王斌，更多的我不能和你说，道理你也明白。但是有一个事情你必须搞明白‐‐我们是战士，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和战争时期的军人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的战争是无形的，而且是永不停止的！战场上的军人可以有爱情，可以结婚，我们这些无形战线的战士也是一样的！&ot;&ot;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家？&ot;冯云山苦笑：&ot;谁说我没有？&ot;王斌惊讶地抬起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