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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我仍然没有开口。

她转身，看向盥洗间中纤尘不染的镜子，语调平淡地：&ldo;俞氏最高金额的一笔贷款已经到期，到目前为止，银行仍不肯予以展期，&rdo;她静默了片刻，&ldo;龙氏正在暗中全面收购俞氏，并且，龙氏通过各种渠道受让了俞氏最大的几笔债权，他们一旦诉诸法律，&rdo;她转身看我，不带一丝情绪地，&ldo;俞氏就完了。&rdo;

我尽管对经商一窍不通，仍然愣了愣，我从未见桑瞳如此脸色严峻过。她是天之骄女，从来都是自信满满，不肯稍假辞色，否则爷爷也不会对她如此信任。

我有些不相信地摇了摇头，注视着她：&ldo;外界早就传言俞氏要垮，现在仍然存活。&rdo;而且，龙氏针对俞氏，为什么？不同领域，没有理由。

桑瞳敛眉，冷冷地：&ldo;风雨欲来大厦倾，最近公司管理层人事动荡，银行天天来催债，再加上龙氏的压力，爷爷前两天已经急得住院了，我又何必骗你？！&rdo;

我默然。

&ldo;桑筱，&rdo;她顿了顿，&ldo;我是奉爷爷之命而来。无论如何，你还姓俞。&rdo;她看向我，淡淡地，&ldo;你说呢？&rdo;

我不置一词。

桑瞳仿佛并不在乎我冷淡的态度，或许正像她所说，她只是一个传声筒。她暼了我一眼，转身向外走，快接触到门把的时候，停下了。

她背对着我，脊背仍然挺得笔直：&ldo;桑筱，他是有备而来。&rdo;她的声音冰冷彻骨，&ldo;龙斐陌，他蓄意要让俞氏垮台。&rdo;

&ldo;一败涂地。&rdo;

我推开大门，走到前台：&ldo;我找你们总裁。&rdo;

前台小姐扬起甜美的嗓音，和同样甜美的脸庞：&ldo;请问您有预约吗？&rdo;

我皱了皱眉，简单地：&ldo;没有。&rdo;

前台小姐略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有点为难地：&ldo;对不起，没有预约，我们是不能为您通报的。&rdo;我看着她，淡淡地：&ldo;麻烦你现在通报一声，我叫俞桑筱，找你们总裁。&rdo;她又看了看我，拨了个电话，应该是打到秘书处的，不一会儿，她放下话机，歉意而坚决地：&ldo;对不起，总裁现在很忙，不见客。&rdo;

我&ldo;哦&rdo;了一声：&ldo;谢谢。&rdo;说完，便转身，朝最近的门走去，我走得极快，因为我眼角的余光早就看到门上的标牌。待到我冲进门，我还能听到那声惊呼：&ldo;你不能进去――&rdo;我置若罔闻。

在秘书处，我见到了依然光彩照人的秦衫，她见到我，先是一怔，随即公事公办地：&ldo;对不起，总裁很忙。&rdo;

是吗？

我绕过她，直接按下桌上的通话键，不疾不徐地：&ldo;龙斐陌，你出来。&rdo;秘书处的其他人诧异地看着我，我视若不见。

一分钟后，我要找的那个人终于走了出来，依然是那副神色清朗的模样，和这些天一样，脸上依然无甚表情。

他看了我一眼，不太意外地：&ldo;进来吧。&rdo;我跟在他身后进去的一瞬间，听到后面的叽叽喳喳声：&ldo;谁啊？谁啊？&rdo;然后，是秦衫平淡的声音：&ldo;总裁夫人。&rdo;

&ldo;什么？――&rdo;一声尖利的女高音，被我关到了门外。

他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头也不抬地：&ldo;找我什么事？&rdo;

此时此刻，我却开始踌躇，半天过后，才开口：&ldo;龙斐陌――&rdo;

他的头依然专注在公文上，只是口气变得犀利：&ldo;讲重点！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听你说家常。&rdo;

我的气被勾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ldo;好，那麻烦你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专心一点！&rdo;

他放下手中的金笔，往后一靠，做了个开始的动作之后，抱起双臂。

他的脸色，隐在阴影中，我看不真切。

我直截了当地：&ldo;为什么要吞并俞氏报业？&rdo;我略带讽刺地，&ldo;我不记得你们集团的业务跟出版业有任何关联。&rdo;

他轻轻一笑：&ldo;在商言商而已，你没听过多元化经营吗，龙太太？&rdo;

我看着他：&ldo;就算如此，全市那么多报业集团，为什么单单收购俞氏？&rdo;

他蹙了蹙眉，似有几分不耐烦：&ldo;决策是整个董事会联合做出的，或许，你应该一个一个打电话去问那些董事们。&rdo;他看着我，&ldo;需要我提供电话号码吗？&rdo;

我咬着唇，尔后冷冷地：&ldo;龙斐陌，你当真以为我是傻瓜吗，有什么决议，可以最后不报呈你这个董事长兼总裁批准？！&rdo;

他也冷冷地：&ldo;俞桑筱，我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公私不分。而且，俞氏企业的事，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也没有兴趣过问的吗？这完全不像你一贯的风格，&rdo;他盯住我，好整以暇语带机锋地，&ldo;怎么，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得不挺身而出的事吗？&rdo;不待我回答，他低头继续公文，冷淡地下起逐客令，&ldo;我待会儿还要开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