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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皮袍老大闻听忙即摆手道：“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吵嚷得尽人皆知。佟小友、小公主，你们没有当众揭破此事，很给咱哥面子，咱哥很是承情。此番前来，便是当面向二位致谢。当然，顺便也想问问小公主，是否要杀萧奉先报仇？当初咱哥在时，小公主刚刚失去令兄，慌乱之际难免想事不周全。现下不同了，连令堂也已故去，千仇万恨，可说都在萧奉先一人身上，杀了他即可为令堂、令兄报仇，同时也为世上除了一大祸害，何乐不为。”

宛霓仍坚定道：“可我不想杀人，就是这样。”

皮袍老大还待再劝，佟钰阻止道：“小情乖乖话已说的很明白了，她不想杀人。如果你们想杀，那就去杀好了，也算为世人除害，但和我们没有关系。”

话音未落，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皮袍老大面色一凛，道：“既是小公主无意复仇，咱哥自当悉听尊意。老二，把宝珠还给人家。”

“这个??????”皮袍老二神色犹豫，似乎极为不舍。

皮袍老大道：“咱哥做事历来的规矩，向不亏负东家，这次也是如此，不可辱没了名声。”

皮袍老二满脸苦楚，极不情愿地从怀内摸出一样物事递与皮袍老大。皮袍老大接在手中，曲指轻弹，那物事便闪着荧光缓缓向宛霓飞来。

宛霓欲待推辞：“不不，夜明珠既已给了你们，你们尽可以拿去，我??????”话未说完，夜明珠已飞临至她身前，骤然一停，直落下来，宛霓不由自主张手接住。抬头再看，四个皮袍怪客已转身离去，身影闪了几闪，没入暮色之中。

佟钰低头细看，正是那枚夜明珠，便道：“这宝珠是你爹??????那个当皇上的亲口赐予你的，四个皮袍子还了回来，正是物归原主，你就收着吧。”心下却也暗赞皮袍老大做生意清白，不欺暗客。

宛霓怔愣了一下，道：“也罢，有件事日后也许用得着它，我就暂且收着。”

说话间，十察虎带人纵马过来，奔至近前，跳下马道：“佟钰哥哥，那几人是谁？怎的一晃就不见了？”佟钰跟他说了原委，十察虎恨恨地道：“这么说萧奉先那厮就在左近了，这家伙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可别叫我撞见，我要是见了，立马砍下他的鸟头来！”

这当儿，合喇也急匆匆地赶了来，询问了几句之后，便同着十察虎又回去了，这引起了佟钰极大不满。

近些时日，合喇起先还陪在宛霓身边寸步不离，后来便隔三差五地来坐一会儿，再后来干脆连面也不露了。佟钰私底下没少埋怨：小情乖乖现下伤心到了极点，最是需要有人陪她说话解闷的时刻，大家都来陪，偏小坏蛋不来，还兄弟呢？瞧，我说什么来着，这人一到节骨眼儿上，是好是坏就瞧出来了。

然而合喇不来，舒洛却来了就没走。按照阿骨打的意思，宛霓妈妈要以国礼厚葬，舒洛主动将这事延揽下来，与宛霓商议葬礼的各项细节。宛霓于此全然不懂，自是舒洛说什么便是什么，心里只有感激的份。舒洛随即着人筹办葬礼一应物事，命晋王府的那些使女使婆缝制丧服。那些使女使婆见是为旧主做事，全都尽心尽力，坐在车中，不分昼夜地赶制。并为佟钰、合喇赶做了合体的衣服鞋子，这也是宛霓妈妈生前交待给她们的。

佟钰自打见着舒洛，心里一直有件事，这时便抓住舒洛一点空闲，赶紧向他打问：“舒大哥，大宋是不是已经将燕京打下来了？”他事先打听过，兀珠与粘没喝已分头攻取了中京和西京。心想，人家大金可是把上京、中京、西京三个京都打下来了。我们大宋只收复燕京这一个京，按说也应该打下来才是。西山寺院离着燕京不远，届时办完宛霓妈妈丧事，就可以和小情乖乖一起过松亭关、走古北口、回归大宋，那可有多美！当然，这事目前只是自己心里这么巴望，人家小情乖乖是不是想跟自己回大宋还不定准呢。再说了，小坏蛋就不出来捣乱吗？他可是还打着小情乖乖的坏主意呢。

但舒洛脸上却瞧不出有什么笑模样，只道：“赵良嗣于攻打上京时就已回到了大宋，想来收复燕京之事正在进行之中。眼下大辽已尽被大金取代，只剩燕京孤悬山前，大宋此时出兵，应该不会遇到太大阻碍。等等吧，兴许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离着西山寺院还有两天路程时，阿骨打传令打出丧仪，举哀发丧。一时全军尽素。临近西山，大军驻扎在山外，阿骨打与大金文武臣工扶柩前往。西山寺院居于半山，此时阿骨打病情转重不能骑马，乘了一肩辇小轿，余人便都步行。到了西山寺院，寺内僧众将灵柩接入灵堂停厝。阿骨打已先期派人到寺院联络过，是以一切均布置妥当。

舒洛选了一处景致清幽的清水院作为宛霓妈妈的墓地。那年宛霓妈妈回归大辽，曾在西山寺院暂时落脚，住的就是清水院。

说起如何安葬母亲，宛霓一反平时温敦随和的脾气，坚意不让起造陵寝，而且也不立碑铭，只同意像平民百姓那样修个普通墓室。众人见她态度坚决，也只好遵从她的意思。

选好了墓地，便即着人起造墓室。众人将宛霓妈妈的墓和敖卢罕的墓紧挨一处，而将耶律淳葬到别处。因为还要做几天法事，阿骨打身体违和，当天便下山回转大营。其他文武大臣也都跟随下山，只留下舒洛、十察虎帮助宛霓处理相关事宜。佟钰自然也要留下。合喇和突不古瞧那意思也想留下来着，一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样子，但终于没能留下。阿骨打爷爷生病，他们俩须得时刻陪伴左右。前几天合喇没有再露面，就是因为阿骨打爷爷离不开他。

法事做了七天七夜，宛霓头不安枕，衣不解带地在灵前守了七天七夜。佟钰则始终在旁陪伴，听着寺僧使动法器吹吹打打，倒也能坐得安稳。不过，他觉着做七天法事太少了，应该做七七四十九天才合适。便把这话拿去跟舒洛说，舒洛不以为然，说是做七天法事已经是最高规格了，哪有做四十九天的？对他的话不予采纳。惹得佟钰老大不高兴，暗下决心，将来有机会一定做个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即便做不了四十九天，起码也要七天加倍。

他心里一不痛快，便瞧着哪儿都不顺眼，先就对念诵经文的寺僧老大不满起来。找到舒洛，一定让他去寺内交涉，非要撤换这些寺僧不可。

问起因由，佟钰道：“这些和尚稀里糊涂做和尚不当真，法事做得马马稀稀不说，还个顶个的不正经。”

舒洛却没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素知佟钰老底：这小子挑人错处，并非别人当真有什么错，而是因为他先对别人瞧不顺眼了，然后再变着法节外生枝、枝外又叶地硬给人家派生出一些错处来。便探询道：“何以见得？”

佟钰特意瞪大一对眼珠子，以示此事不虚，道：“这么大的漏子你都没瞧出来？可真是多亏我了。你没见这些和尚老拿眼睛瞧小情乖乖么？和尚瞧女人，就是不正经。尤其瞧小情乖乖这等美貌女人，更加不正经之至。只怕不等法事做完，这些西山寺院的和尚便跟他们的脑袋一样——走了个一毛不剩，精光净！他们学小尼姑思凡，都忙着还俗娶亲去了。将来谁给小情乖乖妈妈扫墓修坟呀？岂不糟之糕也！还有呀，这些和尚念经偷懒，经文念得丢三拉四，连‘起七宝塔，高十三层’这一句都没有念到。”

舒洛心下顿时明白：妥了，由头原来是在这儿？这小子早先不知打哪儿听到过这么一句经文，盼着和尚再念出来。人家没念，他便借故生事发泄不满。而所谓和尚不正经云云，都是他自己小脑袋瓜里胡乱编排出来的。便道：“现下是给死者超度亡灵，念的是往生经。你说的那一句怕是与此刻气氛不合，所以人家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