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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七七小脑袋耷拉,“婆婆,为什么黑子叔叔要去吃饭局呢?”
张细凤揉揉娃儿小脑袋,片刻后才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选择,外人是左右不了的。”
七七似懂非懂,茫然间鼻端闻到一股清香,娃儿眼睛一亮,“婆婆,是不是糯米饭?”
瞧娃儿这馋嘴模样,张细凤笑开来,点点她小鼻子,“这是小狗鼻子么这么灵?大灶上蒸了一桶糯米饭,等晚上叫人来舂糯米,婆婆给你做白糍粑吃。”
“好哦!我要叫铁军哥跟华子哥他们来一块吃!”
“好。”
刚才微微低迷的气氛,在糯米饭清香中消散。
黑子从篱笆小院出来,啃着小饼干,拖着松松垮垮的步子回到家,还没进门就看到家院子门口干燥石板上放了个麻袋。
打开,里面装的是一袋子大米,米面上还搁了块腊肉一串腊肠。
扭头四望,视线可及之处不见人影。
黑子将麻袋口拢了拢,长臂一撑,翻身上了近两米高的院墙,站在院墙上再四处搜寻,很快看到了家对面菜园子围墙后,穿着军绿袄子,背着手稳步而行的魁梧身影。
男人年轻时当过兵,不管是坐是站抑或走路的时候,腰板都习惯性挺得笔直,浑身的硬气。
黑子在墙头坐下,一腿屈膝一腿悬空,直到嘴里最后一口饼干沫被翻来覆去抿得没味儿了才跳下来。
近百斤的麻袋,男人单手拎回了屋里,放在不漏雨的空地。
完了拿起米面上的腊肉,步子拖拖沓沓又离了家门。
陈建和前脚回到家,还没及坐下歇歇,院门就被人拍响了。
彼时媳妇跟女儿正在灶房把大菜起锅,陈建和只得回头再去开门,“谁啊……”
看清门口杵着的人,陈建和脸一拉,“干啥来?”
门口,光头青年晃了晃手里拎着的腊肉,泰然自若极其不要脸,“叔,我来搭个伙。”
“……”陈建和视线落在腊肉上,嘴角不可见的抽了下,这是他刚送过去的,腊肉上穿着的红绳子还没解呢。
拿他送的腊肉上他家来搭伙?
兔崽子敢情就带一张嘴上门?
“小年夜不搭伙,自己回家做饭去!”
“没锅。”
“……”
灶房那边,林翠芳起好蹄子扣肉,一边就着围裙擦手一边探出头来,“桃花她爸,跟谁在外面说话呢?咋不进屋来,外面冷。”
陈建和背一挺想挡住视线,不防青年低头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过去,“婶,我来搭个伙。”
看到青年,林翠芳愣了下,紧接惊喜道,“黑子?我前头让你叔去叫你过来吃饭,他说你不肯来。这孩子,跟叔婶还客气啊?到灶房坐来,家里菜都已经做好了,马上就能开饭了。”
“……”压根没请人来的陈建和,只能眼睁睁看着兔崽子进了自家灶房。
大年大节时,农家吃饭都会较平时要早。guAnshU.cC
下午四点,饭菜就已经摆满桌了。
黑子随便洗了个手就想往饭桌前坐,被陈建和哼了声,“去堂屋,先上个香拜拜天地祖先再吃饭。”
这也是习俗。
到了堂屋,屋里已经摆好香案。
陈家祖先牌位都在农家堂屋梁上粮仓摆着。
黑子抬头瞥了眼,视线忽而在那一排木牌上顿住,眼瞳震晃。
“叔,我爸妈的名字怎么也在上面?”他凝着刻有熟悉名字的木牌,声音干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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