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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挽起长袖,执起白瓷壶,倒了三杯茶。
羽风来一愣,对方已经偏过头,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羽风来望着那双纯黑的瞳孔,接过茶,缓缓在她对面坐下,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她吗?”
少女望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后,伸出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写字:“她走了。”
羽风来心一抽疼:“那你,是她什么人?”
少女继续写:“钟瑶,姐姐。”
“原来你是的孪生姐姐……”羽风来凄楚地笑了笑,“你与她长得好像。我以为,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少女端起第三杯茶,往地面上洒去,眼神极为诚挚。
“是在祭奠她吗?”羽风来笑得无奈,“她那样的性子,恐怕正在地府中骗吃骗喝,玩得开心,如今,怕是已经忘了我们吧?”
钟瑶抬眸看他,触目所及的是羽风来刻骨的哀伤。
羽风来苦笑了一下,又道:“曾经,我以为我毕生所求的,是皇位,是天下。可是遇到她,我才发现人世间还有那么可爱的人。她是我这生,唯一爱的女子。为了她,我可以放弃皇位,放弃荣华富贵。只是,她竟就这样舍我而去。我甚至,还来不及表达我的喜欢……”
殿中寂静,只有白霜般的月光。
钟瑶垂了眸子,脑海中浮现的是相府花园,盛开的红梅花林中,羽风来身披黑色大氅,端着一杯酒,盘腿坐在一个小小坟冢前的样子。
白雪落在他的眼睫上,他乌黑的瞳孔中,盛着铺天盖地的悲伤。
钟瑶低下头,沉默片刻后,蘸水写道:“缘来缘去,不过是一场空。”
羽风来看着那行水字,脸庞上忽然流下两行泪,却是笑着念道:“缘来缘去,不过是一场空……”
他捂住心口的位置,最后慢慢站起来,又哭又笑地往殿外走去。
钟瑶背对着他,又倒了一杯茶,慢慢洒到地面,朱唇微启,声音悠远而清灵:“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第二日,灵云寺里来了一位年轻人,坚持要剃度出家。
年轻人头束玉冠,衣着不凡,虔诚地跪在了山门之外。
老方丈被惊动,出来一看,却见是堂堂战王跪在外头。他老心肝颤了颤,忙命一旁的小僧侣将羽风来扶起。
羽风来却是纹丝不动,抬眸见是老方丈,便双手合十,虔诚地表达了他要剃发为僧的愿望。
老方丈仔细观察他的双眼,见他对红尘当真是了无牵挂,便对侍立在身后的一个和尚点了点头。
那和尚会意,立即上前搀扶起羽风来:“请战王殿下进寺里细说。”
羽风来落发为僧的消息在下午便传遍奉京城。皇宫内,梅贵妃疯了一般地冲进御书房,哭喊着要见皇帝。
皇帝坐在御书房内,自然也是收到了羽风来出家为僧的消息,正烦闷得紧。此时听着梅贵妃在外头又哭又叫,顿时心中更加烦躁,直接命人传话叫梅贵妃先行回宫。
梅贵妃哪里肯依,她的儿子,是要做皇帝的,怎么能出家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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