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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看眼问话的人,把手里最后一点饼屑抹进嘴里,然后拿了随手的壶喝了口水才答说:“怎的不好吃,家里还没得吃呢。”
“家哪的?”
小兵头略是低了低,脑袋还没盔甲大:“封州。”
封州地处南凉边处,与西陵交界,往年战事最烦盛处,后虽太平了,可到底人口稀薄,贫瘠之处,子桑把剩了一半的饼往小兵面前递了递。
“给我吃?”
“拿去。”
“谢谢大哥。”确定一番后,小兵才接过饼又是大口往嘴里塞。
听见他喊自己大哥,子桑也是面上怔了怔,再左右看自己一身包得严严实实的装扮,才恍然,军中鲜少有女子出没,会这般叫也是自然。
自也不好说穿,大哥就大哥罢。
小兵半个饼吃下肚后,话便多了起来,悄悄跟过脑袋,眼睛瞧着金铜车架说:“也不知道世郡殿下都吃些什么。”
吃的清风玉露,子桑笑了笑不说话。
不提吃,小兵就没得甚好说了,玩着身上刀鞘,翻着一个铁牌牌,眼睛亮了亮,把牌儿递前来给子桑看,说:“我叫石竹,你呢?”
子桑摸了摸腰侧,这种军中身份牌,周载似乎没给自己备上,她便把腰带上的剑按实了说:“不告诉你。”
石竹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人,便有些讪讪地,只觉眼前这大哥真是古怪,大方给人饼吃,小气得名字又不告诉,便走了开来找其它人说话去了。
待他走了,子桑这才翻身起来,慢悠悠地走近周载,懒懒说:“将军办事可真不利落,可把我弄成一个无名氏了。“
听得她说,周载即从身上摸出来个东西丢到向她,子桑手快握下,手中凉凉一块,摊开来看,薄薄的铁片用小皮绳栓着。
上边还能看得出满满的绣斑,也分不清是血,还是污渍,颜色各异,不过凿刻的字迹倒是看得清楚。
“昭和?”
“以前的部下。”
“没想到将军有收藏部下身份牌的习惯。”
这也意味着,昭和应该是个死人了,子桑将身份牌挂在腰侧,再是默念了上边的字,令州望海镇人士。
“想来他现年应该也是二十七八岁了,成过家吗?”
“没有。”
“和将军一样的人呢。”
“嗯。“
周载坐在马上,紧勒缰绳,眼望前方,在阳光下慢慢散开来的雾气慢慢往空中消散。
隔着雾气便好似看回了当年。
“将军,我是昭和,以后将军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
“将军,这酒不能喝,喝了伤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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