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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段正歧盯着，食指动了动，低下头继续开始写字。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这句话写得没头没脑，叫人找不到分寸，许宁却一眼看懂了，不仅看懂，心里还涌上苦涩。是啊，他问自己。

为什么？

那日段正歧的下属去抓捕李大钊时，穿的是国民军的军服。行事动作间，也未丝毫泄露端倪。所以即便被关押了数日，李大钊和他的学生，却还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假冒的国民军，活脱脱的段姓党羽。

许宁知道，却迟迟没有说。说了就可以拆穿段正歧的计谋，说了就可以让这火上浇油的计策功亏一篑。

但是他为什么不说？

许宁这次没有回答。

段正歧看了他许久，盯着他仓皇的脸色，像是要用沉默来拒绝一切的姿态。

然后他又问：

【为什么要写贺词给我？】

他本以为这次得不到回复，恼怒中的许宁根本不会给他一个理由。可他心底却还不由得盼望，渴望着那连自己都不再希求的一丝温暖。

谁知许宁静默了一会，开口：&ldo;因为是你生日。&rdo;

他说：&ldo;我当年与你约定，以捡到你的那日为期，以后年年都为你庆贺生辰。我曾经，违背了自己的一个诺言，不想更加言而无信罢了。&rdo;他说完这句话，像是疲惫了，再也不看段正歧。

段正歧却差点把手里的笔捏断！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就知道，这是许宁的本性。他要对你好，就霸道不顾你接不接受，愿不愿意，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他不对你好，又二话不说，不容人辩解地抽手便走。

从来没有问过他要不要，从来没有想过听他解释。

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要受这个人戏弄。

许宁虽没有再看段正歧，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突然升起的灼然怒火，他有些诧异，忍不住回头‐‐

&ldo;唔！&rdo;

颈后却突然遭到重击，失神晕了过去。

段正歧把人扶着，扛起来就出了牢室。

&ldo;将军！&rdo;

看守的士兵们忍不住错愕。

段正歧扛着昏睡的人，脚步都不曾停下。直到他走到牢房出口，看见另一个人。

&ldo;消息已经传出去了。&rdo;孟陆道，&ldo;明日就会有人来解救他们，我们是否今晚就把人手撤走？&rdo;

段正歧点头。

&ldo;对了，还有一件事。那日前去抓捕的姚二汇报说，许先生那天去李府，像是为了取回一封信。&rdo;孟陆故作不解道，&ldo;不知道是什么信这么重要，让他冒着风险外出。又不知既然已经把信交给了他先生，还取回来做什么？&rdo;

他说完这句话，却见段正歧整个人僵住。直到许久才像是找回了力气，抗着肩上的人，继续一步步往前走。

孟陆笑了笑，跟在后面哼起了《西厢记》。

&ldo;妙哇千般袅娜万般艳，步步频将心事传。&rdo;

一刻钟后，他们回到府邸，副官拿起鞭子又找上了孟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