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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姣手里捏着根方才无聊折下来的垂柳枝,像拂尘般摇着:“我不管这些。”
“我呢,就是占了个神后的名分,三界大大小小的事,都归神主殿下管。”说罢,她转过身,面朝着柏舟,猫一样踮着脚往后走:“我和神主不同,我脾气不好,耐心不够,最不喜欢看的,就是案牍上那些来来回回都是些芝麻大点事的呈折。”
“我若是现在去问了,姜家人至少得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将整件事与我陈情到底,少于半个时辰,我别想脱身。”
“你也少为这事操劳,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咱们神主殿下啊……”她盈盈笑着,眼里蕴着叫人眩晕的灿灿光亮,像是刻意强调什么一样,拉长了语调,话音一转:“他最会处理这种事了。”
柏舟抿了下唇。
起初,她称呼神主殿下时,他下意识觉得太过生疏,明明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一种关系,这四个字出来,冷漠的霜气也跟着扑面而来,叫人觉得如鲠在喉,无法不介怀。
可现在这么听她一声声叫下来,好像也不全然是那么回事。
她声音里的笑意,不似撇清关系的界限,反而更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揶揄。
他暂时猜不透,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准备何时回长安?”柏舟静默半晌,将她最关心的一件事提到了明面上。
果真,楚明姣身上那种揶揄烟消云散,如果给她张桌椅,此时此刻,她该是那种正襟危坐听讲的姿势。
“我都可以的。”她的心砰砰跳起来,偷偷瞥他时,既忐忑又紧张,睫毛上下扫了扫,不自觉地又舔了舔唇上干裂的伤口,干巴巴地开口:“我当然希望越快越好,但帝师连日操劳,身体吃得消吗?”
“不要紧。长安的事耽搁了许久,我本也该回去了。”
她雀跃起来,小心翼翼地得寸进尺:“那明日……今日呢,可以吗?”
柏舟温声应下她:“可以。”
他们回到石堆中心时,汀白与春分眼前一亮,均是腾的直起身,绕着楚明姣转了两三圈,在此之间,汀白的话没停过:“姑娘还好吧?受伤了没?伤得重不重?我们这些时日一直跟着公子,方才地动山摇的,被甩到那边山上去了。我们绕了三座山头才找过来,浪费了许多时间,没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楚明姣得了应允,心情愉悦,现在看什么头上都顶着花,她拍了拍春分的肩头,示意她别担心,又回汀白:“我还好,没出事。你们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回长安。”
闻言,背着药篓的清风狠狠松了口气,一脸劫后余生。
终于结束这种该死的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楚明姣转身寻找白凛他们三个,地煞一破,就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
哪知白凛走得没了影,留下的孟长宇与周沅也准备走了,见楚明姣过来,脸上那表情,要笑笑不出来,要哭也哭不出来,最后还是周沅带了个头,弯腰见礼:“拜见殿下。”
孟长宇也拱手:“拜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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