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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孟孑然像个疯子,蔚以安又何尝不是,血液里都流着不服输的因子,不放过别人,也断不会不放过自己。
谢清宁从车上下来,告诉陈铭晚上不用来接了,拎着包匆匆走进大厦,年少的时候,她想要做一个自由工作者,工作时间、地点不受控制,后来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做着枯燥繁琐的工作,维持基本的生活,她才明白那些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高跟鞋踩在锃亮的大理石地面,大厦外明媚的阳光不如大厅里璀璨的灯光,窗明几净的落地窗,她加快脚步正好赶上电梯,刚进去,电梯意外的响了,她呵呵笑了一声,尴尬的不得不下来等下一部电梯。
电梯门口人多,她站在人群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电梯打开,她随即迈开了步子,正好和出来的女人四目相对,她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狭路相逢,第二个词就是视而不见,但显然有些人并不愿意视而不见,非要贴上来。
“谢清宁,我真小看你了,一回来就来找孑然,可惜他现在不在呢。”蔚以安那张满是讥诮扭曲的脸甚得她心,不顾场合的大喊大叫,一点面子也不要,她又何必给她留面子,而且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更不会是白莲花,拨弄着手腕上的红色玛瑙链子,心不在焉的开口:“这世界上难道只有孟孑然一个男人,还是你蔚以安眼里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蔚以安都不是她的对手,嘴上、手上都是如此,所以现在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不快,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么个女人,曾经挖了她的墙角,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挖。
说起孟孑然,她差点忘记了,正是眼前这个狼狈女人的未婚夫,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升为合法的丈夫,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蔚以安,我现在忙得很,要是有话说,麻烦请提前预约。”
电梯门口人多,她们拔刀相向的模样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带着好奇或是轻蔑,她挡在前面,电梯再次关上门。
谢清宁双手环胸,她的身高原本就比她高,加上她早上出门穿了双10厘米的高跟鞋,更是比她高了一大截,睥睨着她狼狈的样子,忽然很想笑,在心里笑完,又发觉胸口裂了一条缝,冷风嗖嗖,一丝凄凉爬上心口,看了拦在眼前的女人一眼,拎着包掉头往外走。
有些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为什么面试那么容易就通过,还有面试官迫不及待的希望她早日来上班,还有一签就是五年的劳务合同,这一切都是一个个陷阱,引诱她往里面跳,这一刻竟然是感谢蔚以安的,若不是她的一句话,她恐怕已经要跳进陷阱里。
不顾她在身后追赶的声音,她踩着高跟鞋埋着头走的飞快,很快出了大厦,外面阳光明媚,仰着头看了会微微的炫目,在她追上之前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要去哪里,军属大院子此刻她并不想回去,谢家,似乎早已经没有她呆的角落,思来想去,让司机送她去了之前住的公寓。
电梯一路往上,她闭着眼靠在壁上,内壁冰凉,贴着头皮,默数着数字,许久不曾数,数慢了,她还没数完,电梯已经到了。
人生就是一出戏,我们都是戏里的角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你轰轰烈烈的上场,连个准备也没有。
她敛起了呼吸径自绕过挡在面前的男人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锁,钥匙孔插了几次才□去,呼出一口气,刚拧开,手被男人抓住。
她没动,却皱眉,秀气的眉头皱的老高,没好气的甩开,然后推开门。
“孟孑然你放开。”她怒瞪着他,身子在他俯下身时不可抑制的颤抖,久别重逢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是比想象中恨他的,这种恨是浸入骨头的,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紧紧地盯着他眸色渐转的眸子,忽然撩了撩散落在耳边的发讥诮一笑,“孟孑然,别告诉我你今天来是为了追忆过往,我可没这个闲工夫,你要是时间多,麻烦下楼左转一个路口,那里会有人跟你好好地追忆过去。”
孟孑然也笑了,嘴角扯开,一手撑在她肩膀旁边将她笼罩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一手垂在身侧握成拳,眼前牙尖嘴利的女人经过时间的洗礼,更加明媚的耀眼,容貌长开了,头发也长了,但那张倔强的小嘴吐出的字却寒到骨子里,一字一句戳在他心窝,他是了解她的,越是这样越代表她在乎,他不是没机会。
“孟孑然,你别碰我,会让我觉得脏。”她急急地吼出来,声音嘶哑,孟孑然的手停留在半空,眯着的眸子风云巨变,悬在半空中的手紧握成全,她以为他被激怒的想要打她,倔强的昂着头迎上去,他的一拳却是打在了身侧的墙上,在耳边掀起一阵风,几缕发丝拂在脸上,可见他的速度和力气之大,这一秒,她竟然可耻的想念穆梁和。
“清宁,你别试图激怒我,这对你没好处。”
孟孑然想覆上她侧脸的手追究是收回垂在身侧,如鹰的眸子一分一秒都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情绪,声音低沉:“清宁,怎么说也要欢迎你回来,虽然离开的有点久了。”
她不语,别过脸去,不去看他的脸,只怕过去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不是懦夫,遇见他就等于结疤的伤口再次撕开,血肉模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段愚蠢的过去,而眼前的人给她建立了一座城堡,将她捧得高高的,到了最后又把她狠狠地摔下来,然后踩着她的脸问,谁把你捧上去的。
“孟孑然,我们已经过去了,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让人好生尴尬啊。”平复下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努力的扬起笑满不在乎的打趣,伸手戳戳他心脏的位置:“你这里的东西太多,着实放不下我这个大体积的,我也不会怪你当初把我从里面挤出来,谁叫我当初没减肥呢。”
她俏皮的笑,闪亮的模样比从前更加的耀眼,吸引视线,殷红的唇在眼前一动一合,呼出的热气喷在他下巴上,身体里某些地方在躁动,却只能看着她迅速关上门,小腹一阵阵疼痛,可见刚才她那一顶绝对没有心软。
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那一举是迫不得已,她清楚的看见孟孑然眼睛里的欲、望,那是一个男人的对一个女人的欲、望,他们恋爱的时候,他有时候抱着她也会这样,但她坚守着,他也没逼过她,可现在的孟孑然和三年前不太一样,她不敢保证他不会癫狂起来。
顺着门往下滑,听着门外的声音,刚开始还有,后来一片安静,她坐在地上打开包,抖着手从里面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唇舌间都是牛奶的味道,她喜欢吃糖,小时候养成的毛病到现在也没改掉,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地板冰凉,她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血液不循环,脚麻的厉害,她瘸着腿摞到沙发上,抱着抱枕平躺在上面。
公寓天花板上有一盏璀璨的吊灯,她以前总是好奇的问母亲,为什么五个角缺了一个角,她都是笑笑,从未给过她答案,现在她大概明白了,又觉得太过矫情了,这不是自己一贯的风格。
手滑到膝盖上,那里还隐隐作痛,刚才那一击其实毫无赢面,若不是他降低了对她的防备,以她的身手又怎么会得逞,她的所有套路都是他一手教的。
孟孑然这三个字在她生命里曾经是不可撼动的,最后变成了一场人尽皆知的笑话,爱情果真是不可靠的玩意,她伸手覆上眼睛,遮住头顶的光亮。
谢清宁回到军属大院子已是傍晚,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白天没下,现在看样子是要下了,天空黑沉沉的,西边的云彩在短时间内全变成了乌云,在西边的尽头翻滚着,像条咆哮着的黑色巨龙,守卫的士兵跟她敬礼,她打了招呼加快脚步往里面走,正好进了院子,蚕豆大的雨点打下来了,她立马踩着高跟鞋跑上了台阶,身上只滴了几滴的雨,雨滴在衣服上晕开,好一朵水花。
“哎呦,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刚才我们还念着说外面下雨了,你没带伞,怕是要淋雨了。”吴嫂身上有股子朴实、热情的味道,一直对她很有好感,拍拍身上淋了几滴雨的衣服跟着她进屋,正好看见穆梁和捧着茶杯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好想让穆梁和浪起来啊浪起来,绝壁是偏离我原本的设定,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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