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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往北。&rdo;辛十一道。

郭芙心道不好，往北‐‐虽金轮法王与达尔巴此时受了伤，皆不足为惧，但她却想起一件糟糕的事情来，杨过的‐‐杀父之仇。他大约快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生死的了，奈何自己这些日子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也不曾事前提点一二，若是让他知道了，去救了金轮法王，与那些蒙古人搅在一起，却是有些不妙。

更何况，现今她遇到了伯颜，有些事情在悄然改变，她也不知那厢的蒙古兵是不是还如神雕里一般这么容易赶走。

&ldo;我们也往北去。&rdo;她道，&ldo;我让雕儿给母亲送个信，往北去‐‐给我爹爹做个先锋，探探蒙古人的动向如何？&rdo;说罢似笑非笑地看向伯颜。

伯颜自是知道她此言此举故意针对自己而发，坦然道，&ldo;我是无妨，更何况以我之见，此时南征并不能成。&rdo;

郭芙见他一副涵养甚好，无论你说什么都不动如山的模样，心下更有些气恼，她实是还想着伯颜能够打消主意。若是她心狠一些，也非是不能拒绝，明知只要她一句明白的不愿面前这人绝不会再强人所难‐‐

奈何，她却不忍就此断送了这段感情。

换个狗血的说法，她不愿做先说出分手的那个人。更何况，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

几人骑马一路向北，就算是冯鼎初这般娇贵的富家公子，也不知是吃错什么药，硬是不叫一声苦，随着他们急急赶路，整日阴沉沉的模样，也只郭芙毫不在意地讥笑他。

这日行到一处村落，此处以地处蒙宋边界，这些村子多半为蒙古铁骑所侵，寥落破败，甚是荒凉，郭芙亲眼所见，心中又有异感，就是伯颜都忍不住叹了口气道，&ldo;战事一起，苦的多半是百姓。&rdo;

&ldo;但那些上头之人，总是不会考虑到这些的。&rdo;郭芙轻声道。

伯颜沉默半晌道，&ldo;确是如此，不过你我不过尘世间的一粒沙尘罢了，实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匹夫之勇，何以谓之勇？一已之力，总是改变不了什么。&rdo;

&ldo;若是‐‐&rdo;郭芙看向他的眼睛，&ldo;若是你手中有了兵呢，若是非再为一粒沙尘，而成了一块巨石，一座山峰呢，你待如何？&rdo;

伯颜眯着眼看向远方沉暗的天空，淡然道，&ldo;旁的也做不了什么，但求能少死一些百姓，但求，无愧于世，无愧于心。&rdo;

郭芙叹道，&ldo;只望你能记住今日这话。罢了，有你之诺，嫁你又何妨。&rdo;

伯颜轻笑道，&ldo;必不负夫人所托。&rdo;

郭芙瞪他一眼，&ldo;谁是你夫人，我爹爹一日不应，我自一日不嫁，此话绝非玩笑，你可别存什么我能背着我爹爹嫁你的念头。&rdo;

伯颜道，&ldo;那是自然的。我既请出那位大媒，自是有六分把握。&rdo;

郭芙面色古怪，&ldo;六分？我只当你有了十分把握才如此自信。&rdo;

&ldo;世事哪有十分事，仅为六分，在我心中已是大为可行，六分足够，必然能成。&rdo;伯颜温言道。

&ldo;那另四分呢？&rdo;

过得片刻，伯颜才一字一句答，&ldo;自是以我之诚，抵那四分可能。&rdo;

郭芙心中一软，见身旁少年眉目清朗，满目自信，气质之沉稳出众已是万里挑一，被如此出色的一个男子喜爱着，女孩子总是有些虚荣心，是以心中也是有些克制不住得意。

还待再说些话，却忽见一人一骑飞奔而来，马上之人长发飞舞，面目俊秀，不是杨过是谁？

郭芙见状一喜，只扬声叫道，&ldo;哥哥！&rdo;

但马上杨过脸色大变，似喜似怒、似悲似狂，竟是拔剑出鞘，一剑朝郭芙刺来！

郭芙本对他丝毫没有戒心，此时距离已近，杨过又是忽然发难，她眼见剑尖已到胸前，竟是避之不及，转瞬就要伤于剑下！

惊悸之间她只觉一阵大力拉过自己手腕，下一瞬便飞身而起，且耳畔只听&ldo;叮&rdo;地一声，似是刀兵相交之声，一阵晕眩过后，她已在伯颜马上，被他搂在怀中，而伯颜以指格剑，虽是击飞杨过长剑，自己一指上亦是鲜血淋漓，显然已是受伤，但见他眉目一轩，满面肃杀，厉声道，&ldo;杨过！你疯了么！&rdo;

杨过已魔怔一般摔下马来，只跌坐在地，默然落下泪来，半晌才惊醒一般道，&ldo;芙妹、芙妹不曾有事吧？&rdo;

伯颜冷声道，&ldo;你自己出的剑，此时又来问，不觉可笑？还是一剑不够，还要刺上一剑才甘心？&rdo;

&ldo;伯颜。&rdo;郭芙皱眉，挣开他铁箍般的臂膀，滑下马来，伯颜待她一向守之以礼，除那日夜里情难自禁搂她入怀，几次拉过她的手之外，平日里连站都离她一步开外的距离，此时感觉郭芙要下马，也是立刻放了手，&ldo;你的手给我。&rdo;她道。

伯颜伸出手来，郭芙自随身布囊中取了帕子与他包扎，只是割破了手指，伤口虽有些深，但并未伤及筋骨，她略略放心，小伤养几日就好，回过头来看向杨过的目光不禁有些怒意。

杨过虽眼中有些歉疚，只是脸上神情依旧倔强，满是悲伤怨愤之意。

郭芙立刻知道他是为何这般，口中却哼了一声道，&ldo;不过几天不见，倒懂得拿剑对我了，还真是我的好哥哥！&rdo;

杨过似是有满腹的话要说，但对着郭芙实不知如何开口，他默默站起身来，一声唿哨，马又回到他身边，他飞身上马，竟是一言不发，又径自疾驰而去。

郭芙气得跳脚，&ldo;快，快追过去，该死的杨过，敢这样对我！&rdo;她这般说自不是因为她如原本的郭芙一般刁蛮任性，实是这么长的日子与杨过感情极好，今日里杨过伤了伯颜，她才如此愤怒。

伯颜叹了口气道，&ldo;阿芙，他那剑看似凌厉，实则伤害并不如何，我仓促之下去挡，若是他这一刺为实，我这指非被削断不可。&rdo;

郭芙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这剑就是刺在自己身上，怕也只是伤及皮肉。但随即又是眼睛一瞪，&ldo;你的武功都在一指，这指头要是断了，看你还如何强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