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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曲再起,霎时抓住阮青浓的思绪。
她眸光颤悠,神色也舒展下来,似是瞧见美丽蜃景般地放松。
阮青浓在一支清新惬意的钢琴曲里失神,近乎迷怔地瞧着正弹琴的少女。
看她起浮跃动的指尖,看她被天光映得发亮的侧颈,最终,目光缱绻,落在许未晚脸上。
琴音轻盈,阮青浓定定瞧了一会儿。
似是拂散浓雾终见天光,眼底的痴怔逐渐消去,已不再是方寸大乱的模样。
也不顾是不是无礼,是不是对弹奏者的不尊重。她腰身轻曳,倚在琴身一侧,以闲漫的姿态,听许未晚弹下去。
阮青浓居于高处,目光从上方倾落,望着这个闭目弹奏的租客,放肆打量她。
许未晚弹至收尾处,琴音渐缓渐弱。
因熟悉琴曲再现的激荡心情已彻底平复,借着最后几个音符,阮青浓扬唇。
她拢了拢领口,眼尾的春色还没消散,神情有几分轻佻。
“阮青浓。”她事先吐露自己的姓名,“我的名字。”
弹完最后一个音,许未晚适时睁眼。
阮、青、浓。
心声在胸腔里缓缓重复这三个字,似乎能咀嚼出清甜花浆。
许未晚微微一笑,正要起身,却被阮青浓按回钢琴凳。
满身冷香的女人俯身而来,发丝滑落,领口大开。
“你呢?”
她凑得很近,近到能看清那微微上挑的眼尾,羽睫下闪熠的眸光。
叫许未晚耳尖发酥,后脊的皮肤都紧绷起来。
阮青浓。许未晚抬起眼瞧她,感受到女人明晃晃的暗示。
阮青浓重重拿起,被她轻轻放下,面容净冷的少女莞尔一笑,礼貌性地给予阮青浓答案。
“许未晚。”
“没想错的话,租房合同里应当有我的名字。”
阮青浓的目光还在她眉眼间流连,颇具兴味的眼神,却又稍带着难以言说的迷蒙。
很矛盾。
阮青浓哦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却更具侵略性,她随口接道:“你是我的租客。”
许未晚神色未变,迎下女人的打量,她应了一声,“是的。”
面对阮青浓的逼近许未晚分毫不退,直到几乎被女人揽在怀中。
四面周遭全是这个初见室友的气息,浓郁的香气织成了网,将她网缚其中,色彩浓烈的花自网眼中生长,气势汹汹将她包裹。
许未晚依旧坐得端正,“那么房东小姐,你能放开我了么?”
听了这话,阮青浓眸光一动。
她本以为这也是个朗月清风不容轻触的高岭之花,却不成想,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在那满身文艺气息之下,似乎藏着更有意思的另一面。
仔细再看,她的眼神远不是表象那般温软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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