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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挣完起步资金，她得暑假干点儿别的，她不怕别人学去，但说心里话，她不喜欢徐老太不声不响地站旁边瞅，感觉就像被人盯上了似的，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她挺服气老奶奶那股劲！

刘大姐抿了抿头发，眼角处的笑纹很明显，可见平日里性格慡朗爱说爱笑，可此时却心虚般左右瞅瞅，凑近毕月道：

&ldo;你没发现咱早市卖包子的就她一家？还是老两口？&rdo;

&ldo;他们没儿女？&rdo;

刘大姐点点头：&ldo;前些年下乡当知青，没回来。徐老太才性格这么古怪。别的手艺不会，老两口就靠着卖包子吃饭。但前两年咱这片儿出了件大事儿。&rdo;下巴扬了扬，示意毕月看路口：

&ldo;你说那老两口就会包包子，别的啥也不会，种地还没地，都不如农民，咱京都可是吃根大葱不是单位分就得花钱买……看见道口那没？那地儿原来卖包子，卖的可火了，现在大家伙都不敢买了！你猜怎么着？肉馅是人肉的。公审大会给枪毙了！&rdo;

毕月翘起的二郎腿秃噜一下滑了下去，两条小细胳膊上密密麻麻泛起鸡皮疙瘩。

一声像低音炮的醇厚男声吓了她一大跳。

&ldo;给我来几根油条，来四碗粥，有没有小菜？&rdo;

毕月回眸。

乔延带着他刚下火车的乡下妻子和三岁的女儿坐在桌子边儿，而楚亦锋正站在毕月的身后，习惯性颐指气使的用手指指向毕月吩咐人。

俩人对视时都愣了一瞬。

毕月微皱眉看了一眼指向自己的手指头：人帅、手美、低音炮……可这人没礼貌！

楚亦锋：这！怎么是她？她、她这是？

真是无处不在、让人意外！

第十四章

毕成从院子里跑出，蹲在水龙头下用碱洗着手，不忘招呼客人：

&ldo;都吃点儿啥？有粥，现在还剩下油炸饼。&rdo;

楚亦锋半眯了下双眸，认真地审视了一眼毕成，声音颇冷淡，眉宇间没有笑容：

&ldo;油条。&rdo;

他坐在夏日清晨的小圆桌边儿，乔延起身听老婆话去车上给孩子翻找小围嘴。

&ldo;油条，卖没了吧？姐？现在还能炸油条吗？&rdo;

毕月用炉钩子捅了捅已经压下去的火苗：&ldo;大弟，你先给他们舀四碗粥。&rdo;又抻脖子探头询问&ldo;低音炮&rdo;：

&ldo;一斤够不？就剩一斤多点儿了。&rdo;

&ldo;嗯。&rdo;言简意赅，但眼神却先扫了几眼快要塌了的小仓房，又瞧了一眼油锅，随后才抬头和拿着筷子碗的毕成对视。

楚亦锋挑了挑眉，亲姐弟？心里那点儿不舒服消失不见。

翘起二郎腿，大手掸了掸裤脚上的灰，装作不经意间看裤脚的功夫、看向毕月那张小圆脸。

毕月心里嘀咕着：这人真有钱，道边儿居然停着小轿车！

还是有点儿吃惊的，这可不是后世满大街上插着五星红旗的日系车时代，又怕挨砸、又想表达爱国、又想省油。

现在是八十年代，一九八五年吖！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个没礼貌的家伙，上辈子一定干了什么大善事儿，不像她和毕成，眼瞅着就要到上课时间了，为了挣三块两块钱，还得继续撸胳膊挽袖子忙活。

总不能撵人吧？

毕月用胳膊蹭了蹭挠她脸的碎发，手上的白面挂在了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