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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华乃倩同志在工作上还是很努力的。&rdo;

&ldo;是这样，她比我强，各方面都比我强。可我……毕竟是她丈夫，有些事她做得太过分了……我绝不能跟她离婚！&rdo;

&ldo;老林，你应该振作起来。&rdo;

华乃倩把这个男人逼垮了。他自己也有责任。男子汉在女人面前失去了居高临下的地位，后果是可悲的。他为什么就不能治服她呢？她有什么了不起？

爱使林同生变得软弱。周兆路也朦胧起来，他为这个真诚的男人伤心，同时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他。

&ldo;缓和关系，你应当采取主动，别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rdo;

&ldo;这半年她一直想惹我发火，我忍着。最近她经常回家很晚，有几次还在外边过夜，我实在忍不住了，她的情绪好像也很不好，吵得比哪一次都厉害，她的话很难听……&rdo;

&ldo;她说什么？&rdo;

&ldo;她说她的男朋友很多，哪个都比我强，让我趁早跟他离婚。我想她是要激我，让我动手打她，然后……&rdo;

&ldo;你多虑了吧？女人的情绪都是多变的，过去就过去了……&rdo;

&ldo;这一次她很坚决。我说我要向研究院组织上反映，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rdo;

&ldo;她自尊心很强，她不会不考虑吧？&rdo;

&ldo;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找您来是怕事情闹得太大，希望您从侧面劝劝她，让她知道一下组织方面的压力……&rdo;

&ldo;我试试看吧。&rdo;

&ldo;千万别告诉她我找过您，她要觉得在单位丢了面子，事情就更难办了。&rdo;

&ldo;我会说得策略一些的，你放心。&rdo;

&ldo;给您添麻烦了。我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您别见怪！&rdo;

&ldo;哪里！我是她的领导，可是过去对你们关心很不够，我有责任帮助她。&rdo;

餐厅的人已经不多，服务员在收拾碗筷。林同生似乎还清醒，用筷子去夹掉在桌子上的肉片，却好几次也夹不起来。

周兆路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在进行他一生中最大的欺骗。欺骗一个比自己软弱的无所作为的同类。他偷了他的女人，却侈谈什么对他们的责任？他担负过的责任不就是让这个窝窝囊囊的男人戴上一顶绿帽子么？他罪孽深重，实在难以自谅。

地下餐厅通往地面的阶梯蜿蜒曲折，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似的。林同生走到一半就醉得站不稳了，周兆路连忙搀住他。两人像一对莫逆之交和酒友，摇摇晃晃地往上爬。

&ldo;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rdo;林同生攀着周兆路的胳膊，一只手在扶手上胡乱抓挠。

&ldo;我也是。&rdo;

&ldo;我除了教教制图课，一事无成。&rdo;

&ldo;我也就那么回事，想想怪没意思的。&rdo;

&ldo;……要不是为了孩子……要不是为了孩子……我真想……我真想杀了她！&rdo;

&ldo;你醉了！&rdo;

&ldo;是吗？……我没醉。老周，说心里话，我恨她，我比恨谁都恨她……我这辈子就毁在她手里了……臭娘们儿……&rdo;

&ldo;你醉了！&rdo;

周兆路感到很奇怪，他心里也骂着同样的话。她的确是个臭娘们儿，她把丈夫毁了，还想毁了他。想想真舒坦，他把她像破烂儿似的甩了！

林同生到汽车站才清醒了一点儿，眼睛在寒风里不住眨巴。车灯不时从他脸上晃过，是一种木然的听天由命的表情。周兆路不知自己是什么样，酒喝了将近三个小时，经历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好像做了一场梦。

&ldo;我的话可能说多了……周主任，您可别对乃倩有不好的印象，对她的打击别太大，她有事业心……&rdo;

&ldo;我知道。&rdo;

&ldo;她就是在生活问题上有点儿想入非非，她会明白过来的。&rdo;

&ldo;我也相信这一点。&rdo;

&ldo;以后再跟您联系，谢谢了。&rdo;

&ldo;不客气，慢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