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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二蛋（第1页）

“溪语流年（..）”！

二蛋是父母给他起的小名，他的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二蛋的姐姐嫁到了城里之后给二蛋找了一份工作。二蛋干了半天就不干了，说自己又不是犯人，非要人看着干活，受不了。姐姐又给他找过几份活，也没干过几个整天。

一个多月之后，姐夫对他带理不答，姐姐也只是叹气。二蛋又回到村里种地了。

午季是一年中最忙碌自季节，插秧割麦。

父母在田间劳作，那段时间，没睡过几个混沌觉，只有二蛋大白天还躺床上，呼声能传到邻居家里。

二蛋三十多岁，父母就先后去世了，他一个人过活。

父母给他留下几间房，一些积蓄，还有一条狗，狗被链子拴在门前的大槐树下。

二蛋啥也不干，只用那点钱，买鱼买肉买烧酒。吃不完的菜，就直接扔给狗，再或者连碗带菜直接扔到门口的粪堆上……

村长见他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分给他几亩旱涝保收的地，可他根本不下地，任由杂草蒿子疯长。一头水牛下去，只能露出若隐若现的脊梁，还时不时地蹿出几只黄鼠狼。

一年后，二蛋花光了全部积蓄，便是饥一顿饱一顿，狗也是如此。当然偶尔也有丰盛的饭菜，就是哪家少了几只鸡，一头猪，一头牛……

只是，这条狗没人管，夏天在大槐树下热的直伸舌头，冬天冻的缩成一小团，要是阴天下雨就是睡在泥地里，慢慢熬日子。

那槐树下，只有唯一一个搪瓷碗，连整个底也烂光了。

原先，村里老人去世都是土葬，后来是大力提倡火葬，土葬好像是犯法的，都是村长开会回来时说的。只是，还有部分村民趁着天黑悄悄地将棺材一埋了之。

二蛋知道了，去了乡里举报，因为举报有奖，听说奖励两百块钱。

那一日，有人开车载着二蛋。他从车里下来，三步两步就找着新坟，动手开挖，启坟撬棺。只有二蛋忙的最欢，最后把成桶的汽油倒在尸体上……火苗升到了几丈高！

那是一个外乡人的父亲，他的子女们连夜赶回来，要杀了二蛋。

结果二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了。

只有，家里被砸的干干净净，狗也不见了，树根上只留下半截铁链。

半年后，二蛋才敢回村，非常落魄，衣服烂成一条一条，屁股蛋子还露在外面，脚上的一双鞋是一只一样的。

村长给二蛋安排一份工作，给自家亲戚看水库，能包吃住，每个月两千块钱。二蛋当即表示自己要重新做人，村长点点头，以后要是改好了，能娶个媳妇也是好的。

村长婆娘看了村长一眼，抿抿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看水库也是闲差，多半时间，就是钓鱼。

有时候，二蛋盯着洗衣裳的姑娘发呆，慢慢的干脆在姑娘身边“钓鱼”，后来，盯着小媳妇，盯着大妈也是发呆。

后来，不敢了。

因为有好几个人扬言要打折他的腿，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一次，他真的鼻青脸肿，一连几天不能动弹。

顶多过了半年时间，也就是中秋节的午后，二蛋从村长家里吃过饭，他没去水库。居然闯进一个六十多岁的孤老婆子的家里……

老婆子嚎啕哭了两天，寻死觅活。最后，村长愣是跪了整整两天。

二蛋又逃走了，不知道去哪了。后来，二蛋的狗死了，就躺在二蛋的老屋地上，闭上眼睛，精瘦精瘦的。脖子上还戴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链子。

村里拆迁，村长又叼叼着，能不能给二蛋也分一套房子，总要有个家才好。

想来，这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