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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太皇太后和馆陶也没接茬，识相的转移了话题。

&ldo;我听说今儿晚上的赐宴陛下让你张罗了。正好没事，你就说说，这次都有什么新鲜玩意儿？&rdo;太皇太后伸手扒了个橘子，又想到韩嫣，随意的放下了，口中吩咐道：&ldo;再给老身削个苹果吧！&rdo;

&ldo;也没什么，不过是用上了各式的新鲜蔬菜、瓜果梨桃，让诸侯王大冬天儿的尝个新鲜罢了。菜式基本上都是太食监拿手的几道，酒是十年的宫酿紫金醇。&rdo;韩嫣满不在乎的说了几句，顿了顿补充道：&ldo;只是陛下特意吩咐了，太皇太后桌上的膳食要蒸的特别烂熟一些，免得太皇太后吃了不消食。&rdo;

&ldo;陛下日理万机，正忙活着改弦易张呢，哪里还有精力顾及老身。恐怕还是阿嫣心细，想着我这个老太婆吧！&rdo;太皇太后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韩嫣心下一沉，下意识看了一眼馆陶长太主，见她平静的向自己摇了摇头，还面带着微笑。心知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老太太因为梁王没能参加宴席的一点芥蒂罢了。也就不在意，笑着说道：&ldo;这话太皇太后可真是冤枉了陛下了。陛下是纯孝之人，这宴席上要呈给太皇太后的每道菜肴都是陛下亲自过眼的。您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招过太食监的仔细问问。&rdo;

&ldo;我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真的闲来无事了？&rdo;太皇太后口中不依不饶，面上却缓和许多了。眼角眉梢还隐隐多了几分欣喜，韩嫣见了，知道无事了。也略微放下了心。随着皇帝诏令的愈发深入，帝后之争也略见苗头，有些东西并不是亲情血脉能缓和得了的。对于这种意识形态上的争斗，必然要有一方做出妥协让步，不然的话掀起的血雨腥风可就是不死不休的。

韩嫣有些头疼，却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化解。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正思讨间，就听见太皇太后仿佛闲聊家常一般问道：&ldo;陛下的招贤令举行的如何？&rdo;

韩嫣应道：&ldo;这事情具体是有丞相卫绾负责的。所以详细的情况阿嫣不是很清楚。不过每日走在长安城的各处街道上，都能看见络绎不绝的外乡人。想来都是奔着陛下的招贤令来的。看这个样子，年后的朝廷选才也会更加繁盛一些。这可是建元元年朝廷的第一件大事，能办的轰轰烈烈的，也不枉陛下每日都惦记督促着。&rdo;&rdo;

&ldo;人的本性向来都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为了凑个热闹，也不一定就是个人才。依老身看，关键时刻，还是那些受过精心培育的世家子弟们能担当。&rdo;太皇太后摇头说道。沉吟片刻，还是没忍住，不放心的提点道：&ldo;按理说老身不该多嘴，不过陛下刚刚登基，年轻气盛，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心思是好的。只不过难免会有些思虑不周，你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给陛下提个建议，让他要注意制衡。帝王之术，重在制衡。&rdo;

言下之意，可千万别一股脑儿的都挑选了儒家的人。

&ldo;阿嫣知道了。&rdo;韩嫣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旋即说道：&ldo;其实陛下也心中有数的，太皇太后尽可放心。&rdo;

听着韩嫣的话，太皇太后轻叹一声。&ldo;彻儿是老身从小看到大的，他是个什么样子，老身自然清楚。老身不放心的是卫绾，这个老头儿，心机深沉，耐性颇佳，先皇的时候就已经是丞相了，如今陛下又信用他，给了他更大的权利。老身只怕他会借此蛊惑陛下，做出动摇国之根本的事情。&rdo;

太皇太后对于儒家的憎恶程度是朝野尽职的。连带的对于卫绾这个死忠的儒家子弟也没什么好感。只不过卫绾毕竟是韩嫣的老师，子不言父过，徒不言师错。韩嫣也不好多说，只得沉默不语。

太皇太后也知道韩嫣的顾虑，也就不再多说。反而让宫女拿了几部竹简放到韩嫣面前。&ldo;这个是淮南王这次进献的礼物。是淮南王历经数十年所著的一部《鸿烈》，书中对于道家的阐述十分经典，这才是咱们刘家人应该干的事情。他还奏请老身给这部书起个名字。老身想既然这书是淮南王所著，不如就叫《淮南王书》，阿嫣以为如何？&rdo;

对于这本书的名声韩嫣几乎是如雷贯耳。只不过他并没有看过《淮南王书》的全部内容，只依稀记得里面有篇《房中秘术》，当时韩嫣听了还惊愕不已呢！

太皇太后等了一会儿，没见韩嫣的回答，也不以为意。&ldo;陛下总是想要变法。可历来轻易变法的又有什么好下场，先秦时候的商鞅被车裂就不说了。即便是前朝的新垣平又是个什么下场？&rdo;

韩嫣看了一眼馆陶长太主，两人相视而笑。一旁的阿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馆陶，又转过头来看看韩嫣，也没弄明白两人笑什么。

太皇太后开口说道：&ldo;这天地万物，只有一元是不成的。所以大汉虽然尊崇的是黄老无为之说。可是法家，兵家，阴阳，纵横学派林立，朝廷也并未多管。无论什么学说，只要能替朝廷效力就好。何况黄老无为之治也并不是一潭死水。老子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这才是朝廷发展的根本。若是像卫绾撺掇的，让朝廷都用儒家来治国，恐怕将来国家才会成为一潭死水呢！所以依老身看，这《淮南王书》对于朝廷来说，就是二。是变化的开端。应该让陛下好好读读这本书才是。&rdo;

韩嫣笑嘻嘻的答道：&ldo;太皇太后，其实阿嫣觉得这本《淮南王书》也挺&lso;二&rso;的。太皇太后说的真对。&rdo;

太皇太后只听着韩嫣的语气有点奇怪，仿佛有种幸灾乐祸的滋味在里头，有点想不明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ldo;既然你也觉得对，就该建议陛下多读读这本书。&rdo;

&ldo;恩，太皇太后放心吧！阿嫣找个机会，一定会让陛下多加研习的。&rdo;尤其是《房中秘术》那一段。韩嫣信心满满的打了包票。视线诡异的扫过阿娇身上，就是不知道这番研习之后，阿娇能不能怀上个娃娃。

阿娇被韩嫣看的有些毛骨悚然，闹不清楚韩嫣心中所想，忍不住开口问道：&ldo;你看我做什么？&rdo;

&ldo;没什么啊？&rdo;韩嫣很是无辜的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说道：&ldo;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宣室殿了？&rdo;

太皇太后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问了问时辰，当即拍板说道：&ldo;那就起身吧！&rdo;

&ldo;诺！&rdo;众人躬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