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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李王妃讶然，道：&ldo;这些是沈状元教你的吗？&rdo;

赵清漪道：&ldo;他素来瞧不上我，如何会教我？但家父、祖父、曾祖父是秀才或举人，三代积累，家中藏书颇多，我看过一些史书。持家十年，干农活时也是累着时，想想这些事，打发时间。&rdo;

明霞叹道：&ldo;原来赵姐姐不但言词敏锐，字写得好，还通读史书，我是真的佩服。&rdo;

赵清漪笑道：&ldo;说来渐愧，赵某有意卖弄，只因我欲南下接来父兄，我虽有拼命之心，但也怕恶人防不胜防。草民倒起攀附之心，以图自保……&rdo;人家穿越男主以改良青苗法引起满朝的惊艳，她这改良的改良更优于穿越男主，在这个时代怎么也不平凡吧。

明霞哈哈大笑，说：&ldo;赵姐姐，这话你怎么直说出来？&rdo;

赵清漪道：&ldo;草民有此心已无地自容，对郡主这样光明磊落、侠义之心的女子，草民扭捏作态，却是辱没了你。&rdo;

明霞郡主甚是高兴，她这辈子想攀附她的人不知凡几，但是多有丑态，偏这位君子坦荡。

忽听一声朗笑，说：&ldo;听赵娘子一席话，令孤毛塞顿开呀！&rdo;

却见两个俊美的青年男子，一穿白袍，一穿紫袍过来，一个气度高华、温文尔雅，一个冷俊刚毅，身材修长。

赵清漪均是不识，但是对上那紫袍男子的眼睛就认了出来，知他就是当时易了容的徐昀。

&ldo;太子哥哥！哥哥！&rdo;明霞郡主上前挽住徐昀的手臂，问道：&ldo;哥哥不是还在休养吗？怎么过来了？&rdo;

赵清漪听到还有太子，虽然这在古代是扑街率极高的职业，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ldo;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世子爷！&rdo;

&ldo;平身吧。&rdo;太子徐晟提起袍角进了亭子，李王妃也站了起来，徐晟笑道：&ldo;婶子就不必多礼了，孤原是听说昀弟受伤才过来看看，没有想到遇上这样的趣事。&rdo;

徐晟看看赵清漪道：&ldo;这位娘子面生得很，孤今日听你一席话甚有感触，不知如何称呼。&rdo;

赵清漪揖手道：&ldo;草民姓赵，名清漪，草字子净，两浙衢州府人士。&rdo;

徐晟笑道：&ldo;赵娘子倒也有趣。&rdo;她自称草民，而不是民妇，还有字。

赵清漪微微一笑，未多语，李王妃见她虽仍以男子之礼回太子，但是不卑不亢，无急切攀附之心，不禁也觉她气度不俗。

徐晟素来有仁德之名，今日在叔父府上，也无架子，却问：&ldo;孤听你点评前朝变法之事，倒是通读史书。&rdo;

赵清漪笑道：&ldo;草民在王妃、郡主面前狂浪，倒教殿下见笑。&rdo;

徐晟笑道：&ldo;你当真是自己对前朝之事有些看法？&rdo;

赵清漪道：&ldo;草民瞎想，对与不对，却是两说。&rdo;

徐晟说：&ldo;孤听你对前宋青苗法还有未尽之语，孤愿闻其详，不知赵娘子可愿赐教？&rdo;

赵清漪道：&ldo;草民不敢。不过些乡里巴人的想法，太子殿下当个笑话听，也是草民的荣幸。&rdo;

徐晟静待下文，赵清漪也不客气，为了生存和任务。

&ldo;方才谈及青苗法，与草民谈及的改良青苗法。但这改良青草法初推行应有些成效，弊端却也不少。首先，因为朝廷只是监督方，执行官员毫无政绩压力，那么只怕他们会推诿，官员养成怠政习性。一方面，中下等户有借贷的需求，一方面民间剩余资本有求息的动机，因此在地方上资本未必愿意介入青苗贷的业务，毕竟利息较低且借款人的风险程度较为令人不安。于是，在地方是很难彻底执行，所以这种改良青苗法很难在最需要它的地方推广。&rdo;

徐晟性资聪颖，虽然听到如&ldo;资本&rdo;这样的词有些生僻，但是汉文的魅力就是望文会义，他也基本猜对。

徐晟道：&ldo;听你之言却有几分道理。可是民间高利贷却是无法查禁的。&rdo;

赵清漪笑道：&ldo;殿下也是真知卓见。&rdo;

徐晟道：&ldo;要借钱的自然是有急用的穷人，真的查禁了，穷人连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青黄不接时没有钱，恐要误农时。&rdo;徐晟少年时就学习政务，还看过前朝史集，看得出来当司马光废除了所有新法之后，前朝朝廷很快重新进入困境，内忧外患下亡国。

赵清漪道&ldo;不错。但是穷人资产很少，还款能力低下，信用极低，不是他们不还钱，而没有钱的话杀了他们也没用，自然就会拖欠。因此贷出者的钱就会断流，一断流，钱庄无法经营，全是呆账烂账，钱庄都倒闭了，朝廷的变法就胎死腹中。这还是有良心的钱庄。但是实际操作中应该另一种情况为多。&rdo;

&ldo;什么情况？&rdo;

&ldo;在一乡一里，贷出者通常居于优势地位，在青黄不接时，贫穷的借贷人面临生存危机，不得不接受不平等的利息。更有甚者，贷出人在借贷发生之前其实已经看好借贷人的某些资产多数为田地，贷出人利用各种优势，权势、关系、功名和金钱，通过高利贷的方式谋取该资产。但朝廷要禁止借贷却是让穷人直接过不下去了。&rdo;总之是借贷双方都有问题。

&ldo;那么朝廷应该管理这方面的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