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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昝都护骑虎难下,凭昝都护进退两难,凭昝都护别无他法。”为人棋子,最后的下场都逃不过成为弃子,狡兔死走狗烹,“我知道昝都护不信任下官,下官可以给昝都护一个万全之法。”“万全之法?”“退而求其次,都护只做中间,无论胜败,皆不会殃及都护分毫。”王瑾晨背起手,“我知道以丘神勣多疑的性子,这城中除了都护的人,一定还埋伏着只属于他的人,这碎叶包括整个安西陇右道是都护您的地界,只要都护不松手,我就一定难能活命,都护只需放我生路,其余的我自己解决,我若生还而未扳倒丘神勣,城外有唐休璟的兵,众目睽睽,你可与丘神勣汇报,是唐休璟派人将我截走,若丘神勣铲除,都护也有一份功劳在其中,圣人念其功必将都护调回神都与家人团聚。”“我凭什么信你?”昝斌冷着鹰眸。“我拿信命做赌注,给了都护万全之法,信不信,全凭都护。”】寒冷的月光直照城西,一阵狂风卷起万丈尘土,崔典将二人从城西带出,风沙过后,城西两边的城墙几道鲜红的血印直入眼帘,夜色下的断臂残骸令人发指,狂风将血腥味带向已经沾染了血渍的少年身旁。“评事,咱们的人”王瑾晨一边跟着崔典逃生一边紧攥着拳头,她并不完全信任昝斌,于是在四个城门口皆安排了接应,“是我低估了他们想杀我的决心。”李锦捂着胸口,从刀剑下逃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人忍着呕吐,“阿兄是朝廷命官,何人如此大胆?”“人在哪儿,红衣服的那个,抓活的,别让他跑了。”一群手中握着带血之刀的黑衣人从两侧追上,说着并不像中原人的语言。马蹄扬起一阵风沙,逃命的人很快便被追上,崔典紧了紧手中的横刀将王瑾晨护在身后,扭头小声道:“他们似乎并不想要评事的性命,评事只管躲在下官身后,一会儿下官伺机夺马,评事带着李姑娘骑马跑吧,趁着后面的人没有追来。”“崔郎将您”“下官无碍,”崔典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举动,“王评事与李姑娘郎才女貌,如若有幸,下官倒真想替姑娘讨个郎君。”“崔郎将其实我”王瑾晨很是犹豫。“小心!”面对骑马持刀砍杀过来的黑衣人崔典将王瑾晨一把拽开,竖起手中的横刀抵挡住,随后又徒手抓着刀刃将人从马上拽下。鲜血从手心之中急促流下,崔典眼疾手快的抓着缰绳将马夺过,“快。”因为恐惧而心跳极快的人拽着带血的缰绳迅速跨上马,俯身将李锦拉上,还没有来得及再伸手,崔典便用刀背狠狠拍了一下马尾。“崔郎将”王瑾晨扭过头,“我若有儿子,一定让他三媒六聘迎娶崔郎将的令爱,绝不亏待恩人的妻女。”几个黑衣人欲要骑马追赶,崔典便拿起地上掉落的刀剑掷出。同伴接连倒下使得他们回头,“你们去追,我先解决这个碍事的家伙!”作者有话要说:我通常文里的少年都是指年轻男女(非特指年轻男性哦)难难难受惊的马疾驰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临近隆冬,碎叶城的夜晚能将人马冻僵,寒冷的月色下一匹快马被凸起的枯木桩绊倒,冻僵的二人从马上跌落滚至一旁。因为过度奔跑,倒地后的黑马口吐白沫抽搐不止,但地上因蹄踏震响的抖动并没有因此停止,王瑾晨知道仅凭崔典一人难以抵挡那么多经过训练的杀手,而安西都护昝斌正在观望。“阿兄受伤了”李锦很是担忧。鸾台录事不见了踪迹,崔典也葬身于大漠,王瑾晨睁着怒不可遏又极为内疚的眸子,“你为什么要跟过来?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我不在乎,我也不怕。”弯月挂在西边,光照打在王瑾晨已经冻僵的脸上,李锦对视着王瑾晨泪流不止的眸子,“如果在家中等来的是你的死讯,那我情愿与你一起死在这大漠里,至少,”李锦的话极为哽咽,“至少是一起。”“你还不明白,我与你根本不可能,若我此次可以平安回去,我便会向圣人请旨取消你我的婚约。”对于李锦一厢情愿的示好,王瑾晨更多的是惶恐并没有感动。“我知道。”李锦并不差异,“阿兄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王瑾晨摇着头,随后伸出冰冷带血的手握住李锦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剧烈的胸口上,睁着湿透的眸子问道:“你明白了吗?”——咻——一声箭响随着烈马的嘶鸣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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