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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九香下毒
楚皇听后,竟是一点怀疑也没有,只道:&ldo;原是朕看错韦家了。&rdo;
楚千翘一怔:&ldo;父皇不问理由吗?&rdo;
&ldo;你是朕唯一的女儿,朕若不信你,还能信谁?&rdo;楚皇道,&ldo;若是你几年前跟朕说这些,朕只当你是小孩子说胡话,可是你这几年的变化,朕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你既说那刺客是韦家的养女,那自然是不会错的。至于韦博今日朝堂上演的这出戏……&rdo;
他顿了顿,叹息道:&ldo;没想到韦家原是这样的佞臣,只怪朕识人不清。&rdo;
&ldo;才不是父皇识人不清,是韦家太会伪装。&rdo;楚千翘心下感动不已,决定敞开心扉,跟楚皇说清楚。
她在心里思索了一下措辞,才缓声道:&ldo;翘儿原本也以为韦家一派忠良,可是越是接触韦家,越是觉得韦家并不似表面这般忠心。直到韦暖玉刺杀于我,而韦博又事先得了信似的演了这么一出戏,翘儿才更觉韦家不是那么简单。当然,若说韦家做了哪些不忠大楚的事儿,翘儿也是没有证据的。但是翘儿觉得,韦家已经位极人臣,心里势必会有更高的欲。望,父皇不得不防啊。&rdo;
楚皇赞许地看着她:&ldo;朕的翘儿果真是长大了。当初让你上国子监读书、去翰林院参政,果真是个正确的选择。&rdo;
楚千翘笑笑:&ldo;那是父皇英明。&rdo;
楚皇点了点她的鼻子:&ldo;你就是嘴甜。&rdo;说完,却又徐徐地叹了一口气:&ldo;朕一直念着韦老爷子当年的救命之恩,又见韦博几十年如一日地为朕鞍前马后,便将韦家当成朕的左膀右臂,这么些年都成习惯了,竟是未怀疑过他们分毫。&rdo;
楚千翘若有所感:&ldo;知人知面不知心。&rdo;
&ldo;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朕这些年沉迷在太平盛世的假象里,竟不知盛世之下,奸佞横生。朕不是个明君。&rdo;
&ldo;不是的!只是父皇太仁善,才以为天下之人皆仁善,因此不防。&rdo;
楚皇摇摇头:&ldo;仁而不明,是为庸。&rdo;
&ldo;父……&rdo;
&ldo;咳咳!&rdo;楚皇又咳嗽起来。
楚千翘也顾不得再说什么,赶紧给楚皇端了润喉茶,抚了抚背脊。
&ldo;这些太医有什么用,一个小风寒都治不好!&rdo;楚千翘恼道。
楚皇拍拍她的手:&ldo;医者亦是人,而非神。朕的身体本就江河日下,恰逢风寒入体,自然是难以痊愈,这也怪不得他们。&rdo;
&ldo;父皇别这么说……&rdo;楚千翘眼眶一红,泛起泪光。
&ldo;好了,不说这些。&rdo;楚皇笑笑,道,&ldo;且说说你这次治灾的事情,你可比父皇有魄力多了,不愧是咱们大楚的镇国长乐公主,天下百姓都敬佩不已呢。&rdo;
楚千翘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赧:&ldo;翘儿也只是想再坚持一阵,也许天公开眼了呢,那样就不用牺牲任何一处的百姓了。&rdo;
楚皇笑道:&ldo;朕很开心,朕的圣旨没有用上。&rdo;
楚千翘一愣:&ldo;什么……圣旨?&rdo;
楚皇沉沉道:&ldo;朕怕你太感情用事,曾私下给了孟景闲一副圣旨,嘱他在危急之时,将通向晋县的河道开了,以解狄州州城之危。你……怪朕吗?&rdo;
楚千翘怔了怔,若是以前,她可能会天真地怪父皇不顾晋县百姓的生死,可是现在,她也明白了大楚压在肩上的分量。
听出了楚皇语气里的自责,楚千翘用力摇头:&ldo;父皇不必自责,翘儿一点也不怪父皇,便是晋县的百姓,从那条河道挖开以来,他们只怕也已经知晓时洪灾的选择。其实,不到最后一刻,翘儿也不知道我会怎么选择,也许,我也会……开河道。不过总之一切都过去了,再假设也没用,如今我们都无须做出这种选择了。&rdo;
楚皇微叹道:&ldo;你这丫头,安慰起人的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rdo;
楚千翘撒娇般地笑笑:&ldo;那是跟母后学的。&rdo;
楚皇也笑起来:&ldo;那倒是。你母后总是在朕心烦意乱时安慰朕,有她温言软语地安慰上几句,朕心里便舒服多了。&rdo;
&ldo;可见翘儿比不上母后呢,翘儿这就去找母后来。&rdo;楚千翘嘻嘻笑道。
话已经谈完,楚皇也不留她了,日夜操劳了那么多天,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了,便站起来道:&ldo;不用你去找,肯定跟你皇奶奶在一块呢。走,跟你皇奶奶请个安,便回去好生歇息吧。这些日子可累坏了吧?&rdo;
&ldo;嗯。&rdo;
不多时,楚千翘便从清心宫出来了,回去的路上,她想起楚皇跟她说秘密的圣旨,心里渐渐泛起些暖意来。
无论是州城危急之时,还是危机度过之后,孟景闲都未曾跟她说过圣旨的事。若是堤坝真的崩堤,他的责任则重上加重了。但他却选择默默扛起这些责任,执着地站在了她的身边,支持她的选择。
这个孟幺儿……初见时怎么看怎么讨厌,总是逗弄她,其实他却这么喜欢她……
想到这些,热气不由得爬上脸来,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上弯了。
韦暖玉的事由于缺乏证据,到底也没追究下去。不过楚皇已经知道韦家居心不良,因此心中多了不少防备。不过没有合适的由头,暂时还不能动韦家,一旦动了,则势必是一番鱼死网破,而楚皇身子骨也还未好,因此在楚千翘的劝说下决定先修养一番,以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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