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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是在翌日才得知冷宫一事,等小松子禀报后,她忍不住地皱了下眉,小松子低声问:
“娘娘,咱们要怎么做?”
邰谙窈在殿内待得无聊,白日中,小皇子都会被嬷嬷抱来殿内,如今,小皇子就在她怀中,她一垂眸就能瞧见小皇子熟睡的脸,他睡得香,他常是吃过就睡,睡醒就吃,害得邰谙窈一度觉得他身体是不是不好,害怕是自己的身体害了他。
但嬷嬷和太医都说稚儿都是如此,邰谙窈才堪堪放下心来。
邰谙窈轻摸了摸启儿的脸颊,她眉眼软了一片,但对小松子的话却是冷硬:
“随她去,她都舍得,本宫有什么好管的。”
小松子听懂了,弯腰退了下去。
等小松子退下后,绥锦也望了眼小皇子,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虎毒尚不食子,她怎么这么狠心。”
邰谙窈轻轻捂住小皇子的耳朵,冷声轻讽:
“她不过是想借此从冷宫出来罢了。”
邰谙窈觉得废后是在异想天开,她让小松子盯着废后的动静,自己没有再费心,魏嬷嬷明里暗里地提醒过她,其余事再重要都抵不过她的身子,如今做好月子才是要紧的。
邰谙窈知道魏嬷嬷是为她好,自然听得进去。
等出了四月,邰谙窈才算是彻底解放,待能沐浴时,她整个人好像是重新活过来一遭。
邰谙窈趴在浴桶时,绥锦替她拨着水,青丝飘散在水面上,热气氤氲着水雾,仿若透骨生香,她在合颐宫待了许久,人都好像养出了懒骨头,慵懒地靠在浴桶中,眉眼余着些许风情。
整个皇宫都在替她操心,她养得好,腹部的那点痕迹也淡得很快,待披上薄纱亵衣时,让人很难相信她刚从孕期出来。
出了净室时,邰谙窈不经意地瞧了眼铜镜中的女子,宫人跪在她脚跟替她整理着裙裾,她只需要伸开双手,其余的什么都不必管,自然都有人打理好,她换上了尚衣局新送来的青黛色宫装,她许久未曾穿这种修身的衣裳,腰带将腰肢勾勒出来,铜镜中的女子身姿玲珑,让她一时间还有点怔住。
绥锦也忙忙低下头,她声音有点含糊:
“辛苦娘娘了。”
往日她也期盼着娘娘能诞下子嗣,不是要延续血脉,而是她心底清楚,娘娘心底有心结,年少时不可得的亲情困了娘娘许久,她希望娘娘能彻底走出来。
但娘娘生产那日情景彻底吓坏了她,于绥锦而言,她再是期盼已久的小主子,也是比不得姑娘来得重要。
邰谙窈握了握她的手,她弯眸,不着痕迹地转移绥锦的注意力:
“坤宁宫收拾好了么?”
绥锦也收拾好心情,她笑着道:“娘娘放心,都按着您的喜好布置好了,奴婢还去看过,真是没有一处不妥当。”
这底下奴才都是有眼力见的,自然不敢怠慢。
合颐宫的东西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坤宁宫搬,邰谙窈也没有耽误,她正要乘仪仗前往坤宁宫,就听人来报,皇上来了。
邰谙窈愕然,她快步走出去,二重帘被宫人掀开,她和时瑾初迎面撞上,她险些没停住脚,被人拉住,她才稳住身子,睁着一双眼眸抬起头:
“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低头,望了眼拉住她的手。
时瑾初也在看她,她今日穿着青黛色的云织锦缎裙,外罩一层鲛纱,发髻上簪了绒花,将人衬得灿若芙蕖,明眸皓齿,黛眉也是姣姣,轻抬眸时,仿佛和初入宫时没什么区别。
但细看下去,还是有区别的,她初入宫时刚经过长时间的车马劳顿,整个人都消瘦不堪,像是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而如今她脸上有红霞,杏眸轻弯,举手抬足间都透着矜贵,被他握着的指尖也泛着健康的粉白,格外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有人拉了他一下,对他的沉默有些许不满:
“臣妾和您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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