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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所以不以为意地说：&ldo;我又不是重臣。&rdo;

然而这个梦境里，顾宸抬首，凝视着楚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俊朗面容，眼睛眨也不眨。

这只是梦。

他知道。

十六岁的顾宸，比十八岁的楚秋矮三寸，说话的时候总要稍稍抬头，而楚秋也会微微低头。

这样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十年前的滇康糙原。在后来漫长的时光里，褪去了原本鲜亮的颜色，渐渐模糊成黑白的残影。

楚秋的遗体是顾宸点的火，熊熊烈火凶兽一般转瞬吞噬了一切，纷扬的大雪丝毫不能阻拦火焰的肆虐。

顾宸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滴泪也没有流，漠然静立着，等待大火渐小渐息，然后一丝表情也无，收敛了楚秋的骨灰。

他抱着骨灰坛决然离去，和晏长风擦身而过，领兵而归。

该醒来了。

这一次的梦，似乎特别长，也特别真。但，梦，终究只是梦。

顾宸绝不会沉溺于梦境中‐‐无论这梦多美，而现实又多糟。

是以，顾宸低语：&ldo;行歌，我曾许诺与你，这楚国，我能守一日便替你守一日。如今，我守不下去了，你莫要怪我。&rdo;

无尽星空之下，楚秋的身影渐渐淡去，周遭所有的景物也模糊起来。顾宸神思飘渺，恍恍惚惚，好似过了许久，骤然出现的痛感才提醒他回到了现实。

手被人得太紧，有些疼，顾宸轻轻动了动手指，那人忙把他的手松开。

&ldo;去请先生来！&rdo;

听声音，是晏长风。顾宸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漆黑。

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他因内力深厚，也从未像这般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无力，丹田处空无之极。

内力全失了。

那么现在是深夜？但顾宸并不觉得，晏长风会连灯都点不起。

所以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

顾宸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习惯性地不动声色。

良久才叹息一声，暗忖：行歌，你六弟行事比你狠多了，虽然今年才十四岁，但是有我做踏脚石，这个楚国的王位他应该能坐得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四。修罗场？

他勉强倚坐起来，颈间立时多了个靠枕，厚厚的锦衾也跟着被向上提了提。

动作谈不上温柔熟练，但因为做此事的人是晏长风，这便无关紧要了。

&ldo;多谢郡王殿下相救。&rdo;

顾宸的神色少顷波澜，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是双目失明，加上变成战五渣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是！）。

等等，战五渣是什么词？他为什么会知道？（这是重点吗？）

晏长风理所当然：&ldo;我救你，不过是挟恩求报。&rdo;

&ldo;我如今一无所有，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rdo;顾宸神色恬淡，说着&ldo;一无所有&rdo;时也并不见悲苦，只带了一缕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