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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我还记得去年夏天我在你家弄湿了衣服，我问你有没有吹风机，你说单身男人的家里哪有吹风机啊，你拿来用电风扇吹一样的。然后我举着衣服在电风扇前的时候，你跟我说&ldo;以前刚毕业在外面一个人租房子打工的时候，房间根本没有阳台，所有衣服都是电风扇吹干的，房间很小，衣服就挂在天花板拉的绳子上，经常挂偏了水就滴到床上。&rdo;我特别记得这件事，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觉得你平时都是嚣张要强的样子，很少会柔软地说起吃过的苦，倒是一直跟我说&ldo;你这个小孩就是没吃过苦。&rdo;

快下班的时候你让我帮约我的同事打羽毛球，他们常常下班后打，我提了一句便约好了，你下班过来赴约，我坐在场边看你们打。同事喊我一起打，我说我很菜的，你说&ldo;来，表演给他们看一下什么叫菜。&rdo;我穿着凉鞋上场，你发过来的球一颗都接不到，我生气说不打了不打了，你开始给我喂球，每一颗都打到我的拍子上。你把他们虐到趴在地上后时间还不晚，他们技不如你都说今天中元节早点回家吧。你把我送到小区门口问我去不去喝酒了，我说不了，我亏心事做多了怕鬼。你说，我一会送你回来，我不信，你说我保证，打不到车就骑摩托车也会送我。

那天你挑了一部恐怖片说应应景，我被吓得全程捂着脸从指缝中看，你跟我说&ldo;好了好了，这里不吓人了。好了好了，那个镜头过去了。&rdo;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恐怖片，很有刚认识的感觉。点了烧烤，开了红酒，买了四个椰子，洗了一盘葡萄，丰盛得像是个值得庆祝的节日，大抵我们就是魔鬼吧。我跟你说&ldo;你知道吗？我爷爷快走的时候跟我说&lso;爷爷把苦都吃完了，你这辈子不会再吃苦。&rso;&rdo;你嬉皮笑脸地回答&ldo;你爷爷没想到你要到我这来吃一波苦是吧？&rdo;我瞪着你&ldo;你是个畜牲吗？这也开玩笑。&rdo;你突然收起笑容，也瞪着我说&ldo;不是开玩笑啊，我也不是想让你吃苦啊。我想让你在这个过程中明白，原来乖一点顺从一点没那么难。&rdo;我嗤之以鼻&ldo;我为什么要顺从你？&rdo;你罕见地没有生气&ldo;因为你要长大，而我也从这个过程中发现原来温柔一点没那么难，我们两个都得到了成长。&rdo;

凌晨两点左右，喝掉最后一口酒的我从沙发上站起来&ldo;送我回去吧。&rdo;你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朝我摊手&ldo;我喝多了，送不了了。&rdo;我重新坐下，上半身趴下把头埋进沙发垫子里装哭&ldo;你这个骗子，说话不算话的骗子。&rdo;你也趴下，头靠着我的头，突然用头撞了一下我的头，我疼得抬起头用手扶住&ldo;傻逼啊你，你铁头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你也干啊。&rdo;&ldo;咦，你不是哭了吗？怎么没眼泪啊？&rdo;我被你拆穿，赶紧重新把头埋进沙发&ldo;别废话了，赶紧送我。&rdo;你摸摸刚才撞我脑袋的位置，对我说&ldo;别哭了，上楼洗澡睡觉吧，明早送你上班。&rdo;我摇头继续装哭，你说&ldo;别装了，想笑就笑出来呗。&rdo;我果然破涕为笑，我笑什么呢？笑自己还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吧。

又是凌晨三点，又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了。我睡得离你远远的，裹紧我的小被子，跟自己说赶紧睡着。你的手在我脸上找到一颗新发的痘痘，跟我说来来来我帮你把这个痘痘挤掉，我拼命挣扎&ldo;这痘痘还没长熟，痛死了啦。&rdo;你的吻落下来&ldo;那亲一下。&rdo;我躲开&ldo;请你说话算话。&rdo;你退回自己的位置上，说&ldo;你今天很不一样。&rdo;

躺了一会，你翻来覆去地说睡不着，其实我也睡不着，但是我装作很困的样子跟你说&ldo;你别吵了，我已经睡着了。&rdo;你在这时候又贴到我的身上，说&ldo;那你听不到我在干什么了吧？我打个灰机咯。&rdo;我一阵恶心地推远你&ldo;你去厕所打。&rdo;你哈哈大笑&ldo;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凭什么出去打？&rdo;我知道你是在耍无赖了，于是跟你说&ldo;非要用这种方式侮辱我是吗？行，我去厕所等你，你打完了喊我。&rdo;我起身的瞬间被你拉回怀里&ldo;我没有要侮辱你啊&rdo;，你的吻开始像密集的雨点般落满我的全身，这两年你很少对我这么温柔有耐心，这大概是最温柔的一次了，在你说觉得我恶心再也不想碰我之后。我在你的温柔里沦陷，毫无招架之力。

那天你跟我说了很多的话，说我们共同的朋友，你说你很后悔当初没有帮到谁，我说没办法的事啊不要为难自己；你说其实谁谁是个好人，我说是的我也觉得，我们以后不要骂人家了；你说其实我比很多人都聪明，道理都懂，就是太任性了不愿意受任何管束，我说我还要再长大四岁，才能到我们认识的时候你的年纪，你不可以用你的年长和经验丰富来对付一个小孩子。我们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交流过了，我在絮絮叨叨中睡着又醒来，睁眼的时候撞上你正在盯着我看的眼神，迷迷糊糊间我不好意思地冲你笑了一下，你伸过头来吻了我的额头，把我揽进怀里说睡吧。那天你好像睡得很晚，反正比我晚，我睡着以后又在梦中哼唧了一下，你立刻起身抱住我问我怎么了，我醒不来回答你，只感觉到你一下一下地轻拍我让我很快又睡着。

你好像真的在努力变温柔，第二天早上我先醒来，看着熟睡的你想着以往桩桩件件又昨日种种，我悄悄起床打车去上班，想让你多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