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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仗声渐渐停了,夜深,屋里出奇地静,瞿燕庭侧躺背对陆文,困劲儿埋在心慌意乱之下,无法入睡。
左手手背搭在枕头上,被掐过的指根未留下痕迹,但有种蚂蚁啃噬的痒,瞿燕庭撩高被子,想鸵鸟般藏起来。
况且,没人暖过的被窝,原来真的很冷。
背后床褥轻弹,瞿燕庭立刻被吸引注意力,竖着耳朵听,随后是趿拉拖鞋的脚步声。灯已经关了,他依稀分辨出人影的轮廓。
陆文开门出去,下了楼,估计是去洗手间。
比平时久一些,上楼时三阶一步,楼梯甚至没来及响,陆文进屋,不清楚瞿燕庭是否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踱到床尾。
掀开被角,陆文往瞿燕庭的脚后塞了个暖水袋,有些烫,瞿燕庭倏地蜷起了腿。
陆文愣了一下打个响指,就跟聪明的一休想出办法似的。他去行李箱扒拉件羊绒衫,把暖水袋裹住,然后重新塞进瞿燕庭的被窝。
烘热感迅速蔓延,像瞿燕庭埋在枕上的脸。
陆文躺回床上,对着瞿燕庭的后脑勺,手握成拳头,否则怕控制不住会摸上去。他盯了一会儿,开口道:“瞿老师,不冷了吧。”
瞿燕庭默然。
陆文又说:“那今晚我就不抱你了。”
瞿燕庭条件反射地缩起肩膀。
陆文果然纹丝不动,在窗边一步步试探、逼问、暗示,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让瞿燕庭被他刺激到的神经松弛下来。
这张床并不大,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掌宽的距离,陆文闭上眼睡了,睡熟后拳头无意识地松开,碰到瞿燕庭滑溜溜的睡衣。
保持着面朝外的姿势,瞿燕庭几乎一夜未眠,天快亮时才疲倦不堪地睡着。
陆文一条腿蹬出去,悬在床沿儿外,没多久便冻醒了,瞿燕庭的脸映入眼帘,搞得他一腔起床气强咽下肚子。
陆文给瞿燕庭掖紧棉被,小心翼翼地下床换衣服,今天是除夕,又有拍摄,于是从衬衫到外套精心打扮了一番。
下了楼,厨房有动静,陆文扒着门框巴望,问:“曹师傅,煮什么好吃的呢?”
曹兰虚说:“汤圆。你的个子,来二十个吧。”
“我去,你拉倒吧。”陆文挽起袖口,“我不吃,抓紧做戒指去喽。”
陆文一头扎进作坊里,系上围裙开工。镜头运转着,这枚戒指已经饱受关注,他认为应该给节目观众一个交代。
“快完工了。”他碎碎念,“第一次做不熟练,而且我手笨,小时候手抄报都画不好。这枚戒指是礼物,希望收礼的人不要嫌弃,至于观众朋友们的评价,随便哈。”
陆文埋头苦干,期间曹兰虚进来指导一二,抛了光,银戒圈莹润透白,用红色的丝绒小袋子装好。
手机放在旁边,孙小剑发来微信,说《万年秋》今晚正式开播,剧组官微发了预热花絮。
陆文解下围裙,掸掸膝上落的银屑,才不慌不忙地登录微博,一上线,被“消息”里的转评数惊呆了,切到主页,粉丝数在《乌托邦》第一期播出后爆炸性增长。
他有点蒙:“我干吗了……老子魅力也太大了吧?”
陆文先转发剧组的微博,短短几分钟内,评论涌入大量甜言蜜语,叫他“哥”的,叫他“男朋友”的,叫他“老公”的,甚至还他妈有喊他“儿子”的?
孙小剑又发来一条:今天除夕,发条原创给粉丝们拜个年。
陆文激动地回:我粉丝多了好多!
孙小剑:你才知道啊!你看看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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