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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他骑在她身上，膝盖压着她的胳膊，双手牢牢将她掐住，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她抱歉的泪水还不及滴落，惊愕的表情还留在眼中，脸色已渐青渐白，身体也渐渐僵冷，双手开始还有动作，抓着、握着、摇着……但是终于软下来，摊开，仿佛无语问苍天。

她死了。

一缕血丝从她唇角缓缓沁出，她带着那样一个诡异的笑容，睡去了，永远地睡去了。

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她的脸上，她在笑着，睡得很甜。她不逃了，哪里也不去，哪里也去不了。她将永远地、完整地、安静地属于他。

他把她扶起来，抱在怀中，温柔地仔细地，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然后将预先带来的铅桶打开，捞起里面的石膏糊在她的嘴里，封住她最后的呼吸，封住她生还的渺茫希望，封住她企图逃逸的灵魂……接下来是眼、耳、鼻，封住她的七窍后，是五心画符，用他的血，写在她的心口、手心、脚心。

现在，她彻底地服从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永生永世也走不出去，走不出去了。

二郎白白地在台上演了一辈子&ldo;杀嫂&rdo;，终不及钟自明小楼深夜的这一幕杀妻。

&ldo;原来是钟自明杀了小翠!&rdo;他愤怒地叫起来，一拳砸向镜子。

&ldo;外公……杀了外婆?&rdo;无颜呆住了，这真相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原来外婆不是失踪，而是真的死了，是外公杀了她!外公那么爱外婆，他居然杀了她，还把她封在塑像里!

塑像?她猛地清醒过来。&ldo;我们快去花园，把那塑像打破，把外婆的灵魂救出来。&rdo;

&ldo;我知道楼下工具房里有铁锤，我去拿!&rdo;令正怒不可遏，气血上涌‐‐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路见不平，尚且要拔刀相助。何况，那屈死的人还是无颜的外婆。

然而，他们冲出门，便看到了水池边的钟自明。

第十四章销魂

月光下，水池中，韩翠羽的雕塑无言地伫立着，六十年。无颜终于明白了卜卦中&ldo;所谓伊人，在水一方&rdo;的深意。

钟自明说过：&ldo;小翠没有走，她一直跟我在一起。&rdo;他没有说谎，她真的没走。她就在钟家，就在花园的水池里，生是钟家人，死是钟家鬼，严寒酷暑，日日夜夜，从来不曾离去。

钟自明，不仅仅留住了小翠的身体，并且禁锢了她的灵魂。如果镜子不说话，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然而现在，秘密暴露在月光下，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短兵相接。一边是老鬼、无颜、裴令正;另一边，是瑞秋扶着钟自明，冷冷地站在雕像前。

钟自明一手搭在瑞秋肩上，另一只手提着只牛皮灯笼，身形佝偻，满脸沧桑，仿佛在几日里老去了十年，看着无颜痛心地说：&ldo;颜儿，你也帮着外人来对付我?&rdo;

&ldo;外公……&rdo;无颜终于亲眼看到了外公的样子，全不是人家描述的那种倜傥儒雅‐‐他多么苍老，多么孤单，多么衰弱难支，是因为受到自己猝死的打击，还是因为一场重病?她真想扑过去，像小时候那样伏进外公怀中大哭一场，哭尽心中的委屈与辛酸，然而不及举步却又本能地停住了，更加痛心地反问，&ldo;外公，你真的杀了外婆?&rdo;

&ldo;我不是杀她，是留她。&rdo;钟自明冷冷地说，&ldo;韩翠羽是我的妻子，她哪里也不可以去，只能待在钟家，必须待在钟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