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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父神出了神冥殿,将他扣在神界了呢?"亟溟装作不经意地质问,心里却越想越着急,除了这个猜测,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了。"这若真是这样,辰殿下也定会设法让您知道,不让您担心的。""真是这样就好了。"亟溟靠上椅背,眉头依旧没有展开。"当然是这样的对了,溟大人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辰殿下吧。"亟溟抬了抬眼,话题的转换让他终于有了些除了忧虑以外的表情,"本想四个月前告诉他,问问他的,但谁知他竟然再也没来找过我。"他无奈地一笑,"初次得到辰的时候我便发誓要成为妖魔,那样才配得上他,可是到了现在,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若是成了魔,也许会让他困扰。""哎,即使不成魔,溟大人也该是妖域中数一数二的了吧,那些个妖魔们早都被辰殿下和他的哥哥杀的杀,降的降了。"亟溟对竹儿的奉承付之一笑,刚想再说什么,突然有什么气息拂动了他的感官。银色的眼睛一亮,他倏地站起,大步出了房间。"溟大人?"竹儿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跟了出去。只见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黑色的小鸟,见到亟溟便向他的方向飞去,停在他的手上,冲着他叽叽啾啾地叫了好一阵。亟溟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羽毛,手再放开,掌上的鸟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封用黑色山岭和宝剑印章封口的信。"呀,是辰殿下来的。"竹儿凑过头去,欣喜地叫着。亟溟没作回答,只是急急拆信抖开信纸的动作泄漏了他内心的激动。信上只有寥寥数行,但看得亟溟又皱起了眉。竹儿在身后焦急地问着写了什么,亟溟一声长叹,把信递了给她。"罢了罢了,既然辰如此说了,便不做妖魔了罢。"竹儿疑惑地接过信,快速扫了一遍,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也跟着叹了口气,"如此宽宏大量地对待妖,招人非议也是迟早的事。幸好溟大人还未成魔,不然可要难办了。"竹儿又低头把信仔细看了一遍,交还到亟溟手里,"唉,要是辰殿下不是神族该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束缚,就可以和溟大人一直在一起了。""世上可没有这个‘要是‘。"亟溟把信和信封一起握在手里,走回屋前,开门时忽然瞥见信纸上雪白的地方好像多了些断断续续的笔画。什么东西亟溟把信纸再次展开,原本无字的地方果然是多出了些什么。难道是法术?亟溟用手指探去,却发现手指触摸到的地方,黑色的墨迹显现了出来。大概是以神力遮盖了内容,碰上了自己身体中的妖气神力就散去了。亟溟边猜测着,边用整个手掌由上向下将整张信纸摸了遍,信的最尾部果真出现了一行小字。--想见你,溟,可是脱不开身。下界已经快五个月了吧,对不起,还有爱你亟溟的嘴角顿时弯成了弧线,他几乎可以想象辉辰写下最后那两个字时红着脸的样子,以至于连最后的句点都没点上就盖上了神力送了过来。可是他们还要这样维持多久,相爱却见不着,若真能像竹儿所说辰不是神族,便好了ii辉辰已经一个多月未曾出过神界了,虽然与身在下界的亟溟比起来这段时间不算长,但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忍受。过去以种种名义下凡,十来天里总能见上一面,目睹着那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少年成长为堂堂青年,那双把自己纳入的臂膀越来越坚实。如今一个多月不见,他的体温已经变得越来越令人怀念,无论做什么,只要在一起就好,可是辉辰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能随意下凡的时候。妖域前后的十一个妖魔,在遇到亟溟之前被他和曦日先后杀死了四个,之后的七个都被辉辰夺走了妖力打回了精。没有了妖魔的妖域,需要战神亲自出战的理由已不如以前那么充分。加之其他神族对他的不满,贸然下凡万一被抓了把柄,众神的联名抗议父神也无法视而不见。那样一来,一直疼爱自己的父神、哥哥姐姐们会进退两难,自己的心愿也辉辰自嘲地笑了笑,正是因为自己大神的地位和战神的头衔,才使自己的做法备受非议,但也正是因为这地位和头衔,才有可能为妖域不公的命运做些什么。若失去了这些思前想后,辉辰终于给亟溟写了封信。短时期内也许是见不到了,但至少要让他放心,同时也要告诉他自己被迫接受的命令。亟溟的妖力自己很清楚,父神所指的下一个妖魔很可能就是他,无论如何自己也不想对他挥剑,所以无论如何,溟,你不能成为妖魔!可是辉辰并没有想到这薄薄一封信所带来的,是怎样的后果。在人界众多平行的时空中,有一个时空比起其他时空年轻了数千年,以人界的历法来算也不过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算起来也正是辉辰初识亟溟前不久的事,父神创造了这个时空,并将四大神的力量分别降于该时空中的四国,四大神成为了四国的守护神,每隔神界历的两个月便会聆听一次从各自的神殿传来的祈祷。辉辰并不喜欢那种被别人供奉着的感觉,因此从来不曾在人界的神殿举行神祈仪式时出声露面。但不管怎样,守护那个国家是他的份内工作,而那天正是神祈的日子,辉辰从辰晓殿的寝殿起身,来到主殿时看到了噩梦的开端。"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清静的主殿外围了一层手持武器的士兵,在殿里做事的侍女们被吓得都躲到了角落里。士兵的服饰辉辰认得,是父神的亲兵,但那主人般坐在椅子上的领头模样的人,辉辰却没什么印象。"你是谁!辰晓殿乃父神钦赐宫殿,岂容得了放肆!"从高大威严的战神口中道出的喝斥令座椅中的人微微一震,但随即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让人生不出一点好感。"小神的名字不足挂齿,今日是为传达父神旨意而来。"那人对辉辰一抱拳,然后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份书信,"有位神族偶然间发现了此物,因笔迹和印章与辉辰殿下过于相似而上呈给了父神。父神过目后极为震惊,希望辉辰殿下在此事调查清楚之前切勿离开辰晓殿。""什么东西?!"辉辰皱起了眉,但心里却开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请辉辰殿下过目。"信件展开,辉辰的眼睛睁大了。一模一样的格式,一模一样的字句,一模一样的字迹,不可能!这封信不可能落入除了亟溟以外的人的手中的,自己的法术除了父神无人能破除!但是眼前的证物又连纸张也一样,自己的印章也一清二楚!"看来辉辰殿下也很惊愕。"传达使者话语中的意义不明,但这一出声却让辉辰从愕然中恢复了过来。"这不是我写的,定是有奸人想诬蔑我。"抬头,将信扔还给使者,辉辰的表情和动作坦然而透露着愤怒。对,不是他写的那封,这上面没有最后那行用神力遮掩起来的文字,所以肯定是谁仿冒的。既然是仿冒的,自己只要矢口否认就可以了。"自然,自然,辉辰殿下如此尊贵之躯怎可能私通妖域。所以还请殿下见谅,暂时在辰晓殿中休息,以免惹来不必要的猜忌。"虽然应是被封锁在天极宫内的消息,但辉辰被软禁的事却很快通过小道传遍了神界。软禁的原因并没有一起被外传,但也因此顿时谣言四起,大部分的谣言指向了同一个罪名--私通妖域。"什么?辰被软禁了?!""溟大人没有听说吗?"竹儿吃惊地问,小心翼翼地垂下眼帘,斜视着地面,"今儿一早,听路过这里的飞鹊妖说的,竹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才来问溟大人。应该不是真的吧!"亟溟不语,眉头紧蹙,半晌扔下一句"我回妖域"便没了踪影。[妖都廖饶]"小二。"挑了廖绕里最红火的酒铺坐下,亟溟向附近的小二勾勾手指。"客官有什么吩咐?"亟溟不慌不忙地翘起一条腿,从腰上解下钱袋,"近来有什么有趣的消息?"小二瞥了一眼那沉甸甸的钱袋,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客官您这可来对了,咱们这儿别的不说,酒和消息可是廖饶最好的""别废话!"亟溟不耐烦地打断了小二的滔滔不绝,心急如焚的他已经多一秒也等不了了。"是,是,消息是有,不知道客官想听什么""亟溟大人。"酒铺门口方向传来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小二的话,亟溟向门口望去,只见两个相貌不凡的男子正向自己走来。走在前面的黑发碧眼,另一个褐发金眼,两人周身的气息让人一眼就知道是不好惹的角色,而原本聚在酒铺附近的,一见这两人,纷纷让道,显然他们在廖绕的威名不低。"哎呀,原来是错晖大人,"掌柜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一脸谄媚,"错晖大人光临小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错晖看也不看掌柜一眼,径自走到亟溟的桌前。亟溟抬眼,看了看错晖,又望了一眼他身后的男子,"错晖,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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