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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第65章 刺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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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兰子春愿意来个里应外合，但是石府内戒备森严，单石有五身边的贴身保镖就有九个，所以一旦在石府内动手，即使得手，也很难脱身。”王忠林说着，身体往前凑了凑，“但他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就是每个礼拜二下午1点55分，或是2点整，石有五一定会和日本宪兵队的喜多城见面，地点就在煤渣胡同。他会在20号门口下车，就是东边一进胡同左手第一家。”

“那这样说，就是会在这条胡同动手？”老徐蹙眉问道。

“是。但是石有五出行是两部车子，这个行车也是有讲究的。当然，兰子春也都告诉我了。”

老徐说：“虽然我们数次来过这条胡同，但东口那边就走过一次，我和小谢还是需要踩点。”

王忠林点头：“我明日即可恢复工作，这个行动计划从现在开始启动，由我来统筹。这次不但你和小谢要踩点，其他同志也要来踩点，分成两拨来吧。”

***

当天下午，老徐带着高亚麒，两人骑着脚踏车围着煤渣胡同绕圈。

几圈下来，老徐已经用脚踏车丈量了这条东西向胡同的长度，发现全长约四百公尺，其宽度约在十至十五公尺之间，还记录了绕行一圈需要的时间。

煤渣胡同东口临着东四牌楼大街，西口是一条横巷。整条胡同里除了20号，其他都是住家，连一间供应日常的杂货店都没有。里面的建筑几乎全部都是平房，只有20号院内有一些亭台楼阁，但是从外面也只能看见楼上的窗户而已。这条胡同除东西两个出入口，中间并无通路，更无丝毫遮蔽之处，日常通行的车辆极少。

东城宪兵队驻扎在胡同中部，略靠近东端，占用了原来税务学校的旧址，全部占地很大，里面曲径通幽，鬼气森森。据说，凡是被捉进去的人，能够站着走出来的寥寥无几。连普通行人通过岗哨，都必须向日本兵鞠躬行礼，令人切齿。

老徐他们分拨踩点之后，铲锄华北伪政权头号人物石有五的行动便正式开始了。

这次行动共有六个人参与现场执行，分为两个小组。老徐担任行动组组长，总领现场具体工作，并带领田骞和小谢组成第一小组，任务是集中火力向目标射击；第二个小组则是由高亚麒带着另外两名同志专事掩护老徐他们三人的安全，随后再以压倒性的火力尽可能控制住对方警卫人员的反击。

届时的具体事宜，需要老徐视现场情况临机应对，以策进退。

工作分派好之后，便要进行现场演习。

礼拜二的下午一时，六人分别由各自落脚点出发，于一时四十分在东四牌楼南大街金鱼胡同东口的光陆电影院门外集合，其中保留三分钟的时间差。

金鱼胡同和煤渣胡同平行而列，两个东口相距约三百余公尺。老徐带着第一小组，三人经由人行道直达预定的现场，各就各位，听命待动。第二小组三人则进入金鱼胡同朝西，绕路迂回到煤渣胡同西口，然后一人骑车、两人徒步，保持近距离，以一一二或二一一的无形队列前进。

为控制时间，让高亚麒以修理故障脚踏车为由在20号附近的位置停留。

这样演习了两遍之后，高亚麒又提出再演习一遍，似乎要确保万无一失他心里才踏实。

至此，刺杀行动的准备工作暂告一个段落。

这几天，老徐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说不清也道不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直到他看到高亚麒之后，才猛地发现这个不安的来源。

上次石有五临时改变计划，刺杀行动告吹，让他不得不也开始回想王忠林的劝告。因为当时田骞到柳树胡同时说了石有五的名字，高亚麒听到了，那么高亚麒走漏风声，甚至是直接通知了石有五，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始终认为高亚麒是个人才，加上其拥有的人脉资源，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如果能善加利用，对北平地下党小组接下来的工作开展一定大有助益。

原本这次行动，他瞒着老王让高亚麒参与进来，就是想让高亚麒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当然同时，他也考虑到了如果失败，可能会有的风险。只是现在，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但又想到做任何事都是风险和收益是并存的，便渐渐有些释然：至少，可以通过这件事，来确定一下高亚麒的立场，那么后续的工作就会顺理成章了。

***

动手这一天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是北平初夏难见的好天气。

1点40分，老徐就站到了预定的位置。很快，行动组成员都前后脚到了，独独不见高亚麒。老徐不由眉头紧蹙，死死盯着胡同口。

左等右等，就在老徐犹豫着要不要取消行动的时候，高亚麒终于出现了。看了下怀表上显示1点48分，老徐轻轻吐了口气，感觉这8分钟漫长得像是过了一年，抬头对着支好自行车的高亚麒丢了个眼神。

高亚麒忙指了指车链盒的位置，一脸歉意地点点头，展开手掌给老徐看两手的黑油。

老徐当即明白了，随即凝神屏气继续等待。

又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一辆黑色的轿车由南向北驶来。老徐一看便知，那正是这次的行动目标——华北第一号大汉奸石有五的座车。

老徐把视线转向高亚麒，后者也注视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石有五的警备车行驶在前面，很快驶近煤渣胡同东口，开始减慢速度；紧跟其后的第二辆车也随着一起减速慢行。

老徐不敢迟疑，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陡然站了起来，所有组员的视线都牢牢锁在他身上。

瞬息之间，第一辆车已经转弯驶入煤渣胡同东口，就在车尾尚在东口、第二辆车正待打转方向盘驶入胡同的电光火石之际，老徐迅速把手中的小帽戴上，发布命令，开始射击。

连眨眼定神的时间都没有，枪声已经响起。

起初，只听到噼噼啪啪响了十几声，是第一小组对石有五座车发动的攻击。刹那间便枪声大作，连续乒乒乓乓响了一阵后，又传来高低不同的几声枪响——高亚麒率领的第二小组与警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