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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樱花饭店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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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易觉察的耻笑掠过马达的嘴脸，马健觉得它像一支看不见的毒箭，射进自己的胸膛。

日本秀这时候掀开锅盖，一团蒸汽腾腾冒升，像云雾掩盖山峦般遮住马达的嘴脸，却挡不住他的声音。

“我们来这里主要是喝汤，”马达说，“这里的汤是全市最好的汤，找不到第二家。”

崔艳艳说：“那这是什么汤？”

马达说：“这个汤没有名字，它好就好在没有名字。”

崔艳艳说：“为什么没有名字？”

马达说：“因为它的美味根本无法用文字来概括和表达。再美的女人都能用语言来形容，但这个汤不能。”

马健说：“但总是能用钱来计算和衡量，它总不能不要钱吧？”

马达说：“你说得好，这个汤是１６８８块钱。”

崔艳艳的眼睛瞪得像患了甲亢，说：“不值那么多吧？”

马达说：“喝了再说，你就知道值不值。”

蒸汽慢慢消减和平息，日本秀已舀好了汤，摆放在他们各位的面前。马健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碗汤，就像自己小时候看着不容易看到的一本书，或者说像看着宝贝一样。

汤碗里还有他没见过的肉，就像他不认识的字一样。小时候遇到不认识的字，他就去问老师。现在遇到没见过的肉他只有问马达，如果他想知道的话。

“这是什么呀？”崔艳艳搅动着自己那碗汤问，她也不认识汤碗里的肉。

马达趁机把屁股挪得离崔艳艳更近，瞅着崔艳艳碗里的肉说这是山瑞。崔艳艳说哪个ｒｕｉ？是尖锐的锐吗？马达说不，是董存瑞的瑞。

崔艳艳说有这种动物吗？马达说有的。崔艳艳挑动另一块肉问这又是什么？马达说这是鹰呀。你碗里这块是鹰的胸脯。

崔艳艳说是养的吗？马达说不是，鹰怎么能养呢？是野生的。今天这锅里的东西全是野生的，有蛇，有龟、蛤蚧，还有穿山甲等等。

崔艳艳说这是保护动物，可不能吃。马达说放心吃吧，它们都是从蒙古跑过来的，不受本国保护。

崔艳艳被马达的幽默逗笑，说没有吧，我可是去过蒙古的，我在蒙古呆了半个月，可从没吃过这些东西。

马达说你是什么时候去的蒙古？崔艳艳说就是高考之后旅游去的呀。马达说噢，它们是１９７９年，中国一改革开放，就跑过来了。

崔艳艳说１９７９年？我还没出生呢。它们的岁数可比我还大。马达说姜是老的辣，汤是老的甜。野生动物是越老越补，这个汤下午就开始熬了，现在正好。喝吧，试试。

崔艳艳舀了一匙羹，运到嘴边，张口又说没事吧？马达说男的喝了健身，女的喝了美容。崔艳艳说只要喝了不发胖，我就喝。

崔艳艳在马达的鼓动和注视下把汤喝了，把肉也吃了。她喝得缓慢，吃得舒服，那汤和肉在她嘴里仿佛是男友的唾液和舌头，堵得她气喘和沉醉。毫无疑问她是喜欢这种汤肉的。

当然马健和马达也把汤肉喝了吃了。马健喝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马达把杯举了起来，说干杯。酒是已经倒好了的，红黄红黄的，看上去像是茶水。三人碰杯后全干了。

“哇！”崔艳艳难受得叫了起来，“这是什么酒呀？好辣！”

“这是泡酒。别误会噢，是浸泡的泡，不是大炮的炮，”马达启发式地说，“是酒楼自己泡的酒。”

“用什么泡的？”崔艳艳说。

马达说这是海蛇酒，蛇，就是长虫。崔艳艳一听，喉咙“噢”地发声，背过脸去想呕。马达忙伸出手去轻轻拍崔艳艳的背。

崔艳艳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后，把脸转了回来，说没事了。她看了看马健，说马老师，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马健说我还没喝够，所以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