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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果真如她所说，他变强了，跟先前不同了，她该高兴才是，但究竟为何，此心竟如此纠结，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去不返，一去，不返。

握不住的流年哪。

季淑道：&ldo;失了礼数，怕太子笑话……说起来，太子殿下怎会在此？&rdo;她笑微微，淡淡地问。

凤卿目不转睛地望着她：&ldo;淑儿，我是为你而来。&rdo;

季淑道：&ldo;这话，我不懂。&rdo;

他探手出来：&ldo;我知道丞相择婿的消息，立刻便来了，淑儿，如今我已经跟昔日不同……&rdo;他有些着急。

季淑道：&ldo;等等，我看其中有些误会。&rdo;凤卿呆了呆，问道：&ldo;什么误会？&rdo;季淑慢慢说道：&ldo;丞相择婿，不等同我要嫁人。&rdo;

凤卿吓了一跳：&ldo;可是我听闻……&rdo;季淑道：&ldo;传言可信么？&rdo;凤卿双眉蹙起，而后说道：&ldo;可是我总要试一试。&rdo;季淑摇头：&ldo;别人可以试试看，可是你不能。&rdo;

凤卿本是想问为何，心念一转便已想通，顿时之间，面上那一抹微红退了个干干净净，望着季淑，说道：&ldo;莫非你心里头记着的人，仍旧是……&rdo;

季淑咳嗽了声：&ldo;殿下这次前来，不会只为了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吧？&rdo;凤卿道：&ldo;这绝非小事，淑儿，我是真心诚意而来难道你不知道？&rdo;

季淑苦苦一笑，心道：&ldo;我宁可不知。&rdo;

他双眸之中，燃着隐匿的光，说道：&ldo;我回想往事，只觉如同重生一般，我能有今日，全赖你。淑儿，你希望我能够强大起来，可以保护你，如今我已经能做到，淑儿……是上天开恩，给了这机会。&rdo;他探手出来，将她的手握住。

他的手软且温暖，但季淑竟觉得难受，用力将手抽回来，起身道：&ldo;我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等于我就会跟着你。‐‐太子，你若是再无他事，我们这番谈话可以告一段落了。&rdo;

凤卿跟着起身：&ldo;淑儿！&rdo;将她袖子一拉，&ldo;先前阿昭瞒天过海，等我发觉已经后悔莫及，淑儿你当初也是千方百计地想离开他的……你不喜欢他的对么？现在阿昭撇下你了……&rdo;

季淑身子一颤：&ldo;你说什么！&rdo;回头看他。凤卿一怔：&ldo;阿昭杳无音信，以他性子若是还对你……早就回来了。&rdo;季淑道：&ldo;这话你再说一遍，我跟你翻脸，他到底怎样，不用别人在我跟前说。&rdo;凤卿道：&ldo;淑儿你难道真的对他动心？&rdo;季淑道：&ldo;我没义务对你交代！&rdo;气冲冲地往外走，却被凤卿抢先一步，将人拦住。

他探手拦着季淑，季淑停步：&ldo;你想如何？&rdo;凤卿道：&ldo;好，不说阿昭，说我。&rdo;季淑道：&ldo;你？&rdo;凤卿道：&ldo;淑儿，你可曾记得，先前说过，要跟我长相厮守，安宁生活？&rdo;

松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松香气息，其中脉脉地伏着一股子冷梅的幽香，屋内灯火明明灭灭，季淑静静听着，道：&ldo;物是人非，何必又提及旧事，凤卿……你如今已是今非昔比，只可惜，我的心也早已经不在你身上。&rdo;

凤卿一动不动，季淑道：&ldo;当初，或许是有些心动，只是不知不觉地，慢慢地就没了，‐‐你落难，我去见你，是因为楚昭在我跟前相求，我一开始的确是不喜欢他甚至憎恨他，可是……对不住，凤卿。&rdo;

他的手一抖，终于忍不住向上握住她的手腕：&ldo;淑儿，不要说这些，你听我说，你答应我，我带你到北疆，我不会叫你受苦，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人的委屈，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好，一辈子安安稳稳，喜乐平安，淑儿……不要去想别人，不要！你是……我的！&rdo;他一松手，张开双臂，猛地将季淑拥住。

大袖一挥，那蜡烛顿时熄灭了，他颀长的身子贴上来，不安地微微发抖。

黑暗里季淑轻轻叹了声：&ldo;凤卿……你是要当皇帝的人，你知道……你不能再这样任性了。&rdo;原来……还没有完全变质呢。

凤卿固执地将她抱在自己胸口：&ldo;太子也好，皇帝也罢，不过是因你一句话，若无你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我因你而成就今日，但却也未忘记昔日，你曾说过要同我远离尘世，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静日子，只要你愿意，此刻的所有，我尽数都可舍弃。&rdo;

明明自诩铁石心肠，却因这句话，让季淑湿了眼眶。

凤卿抱紧了她：&ldo;我先前来时，心里也忐忑不已，我怕来迟一步，你嫁了他人，我又怕你仍旧瞧不起我，不肯……不肯见我，也怕我如此做不合礼数，然而……人皆有私心，当初阿昭明知道我同你好，却暗地里掳了你……如今我未娶，你未嫁，我光明正大而来，求你嫁给我，又有何不妥？淑儿，我知你心中想要的是什么，我有爱你之心，亦有倾国之力，此生绝不负你，你答应我，答应我……&rdo;

最初相见的那份陌生荡然无存，黑暗中，他仿佛又是昔日的那个祈凤卿，一味的求着，声音柔软，姿态低低，抱着她，轻轻晃动她身子，要糖吃的孩子一般乞求着。

身体被这样柔软的掌控，并不难受，反而好像感染了他的心境，让她的铁石心肠也软软地。

&ldo;凤卿……&rdo;忍不住，或许是他说的话太动听，或许是这具身体还带着对他的依恋，或许是她近来撑得太完好，撑到极点后便再忍不住，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季淑只觉自己的泪偷偷涌出，忍也忍不住，浑身的力气仿佛随着泪水一并离去，她想说话，却又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凤卿察觉她声音里头的变化，心头一喜，道：&ldo;淑儿……&rdo;微微低头，在她鬓上小心亲落，&ldo;淑儿你答应我，应一声，就一声，好么……点点头也好……&rdo;诱惑一般，只要一个她的应承。

&ldo;别这样……&rdo;季淑终于出口，轻轻推开他，仓皇后退。

&ldo;淑儿……&rdo;而凤卿及时向前，小心拥住她的腰，将她抱回来。

&ldo;放手！&rdo;季淑声音带颤，再度从他怀中滚出去，翻过身，欲逃。

凤卿双膝跪地，不再强拉着她，只是追过去，轻轻伏身将她拢住，握住她的手，侧了脸，吻上她的唇。

季淑动弹不得，一种奇怪的，又陌生又刺激的感觉，占据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