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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一口馒头用力咽肚，刘乐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拍了一下脑门，&ldo;啊，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我没想那么多！&rdo;声音有点大，别桌的客人扭头看了一眼，又扭了回去。橘袖递给他一个馒头，拍了拍他的背，&ldo;吃吧，别噎着。我随口说的。&rdo;从橘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刘乐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吃饭。&ldo;等会儿，去看看老沈，可好。&rdo;听到橘袖这样说，刘乐硕想了想觉得可以，应了声，&ldo;好。&rdo;

两个人吃好之后，跟老板结了帐。橘袖歪头问老板，&ldo;老沈，家在哪里。&rdo;老板有些紧张地偏头看她一眼，&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

刘乐硕解释道，&ldo;我们只是想去谢谢他。&rdo;老板叹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ldo;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再引起他的伤心事。有些人有些事，都是过客匆匆而过，再去刻意追寻反而不好。何必再去打扰他呢？&rdo;刘乐硕觉得老板说得很有道理，就对橘袖说，&ldo;袖子，咱们还是接着走吧。&rdo;橘袖点了点头。

沿着大道走走停停，看看路边摊，过桥看杂耍，有时还要避过一两个同村的人。两人脚程不慢，行至傍晚，已近北郊。抬头看了看天色，两人准备找间客栈住下，休息一夜。

连续进几家客栈问了问，最后两人选了一个价格较低的云来客栈入住。为了互相照应，只要了一间客房。

小二一边引他们到楼上客房，一边介绍，&ldo;我们家客栈价钱实惠，服务质量也是很好的。其他客栈都比不上我们……&rdo;见橘袖和刘乐硕并没有太大兴趣，小二只好闭口。经过拐角的时候，一位客人从房内走出，与橘袖擦肩而过。

进入房间，将灯点亮，小二给两人简单介绍了物品放置的位置，就要离开，&ldo;那您有什么需要就再叫我。&rdo;说罢就走出房间，并把门关上。

有冷风从窗子灌了进来，刘乐硕急忙走到窗边关窗，这才发现又开始下雪了。&ldo;袖子，下雪了。唉，不知道还要下多久。&rdo;橘袖走到桌边坐下，轻轻&ldo;哦&rdo;了一声。

看出橘袖又在出神，刘乐硕叹了口气，自顾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褥，背对着橘袖，刘乐硕一边整理一边说道，&ldo;你就安心睡床上吧，我有这个印鉴睡地上不碍事。诶，袖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啊，这客栈还挺爱干净的呀。&rdo;很久身后都没有动静，刘乐硕觉得有些奇怪，他扭过头看到橘袖整出神地看着她的左手，刘乐硕走过去问，&ldo;怎么了？&rdo;

橘袖抬起头看向他，慢吞吞道，&ldo;手链，丢了。&rdo;

&ldo;啊？！不会吧！&rdo;自然知道手链对橘袖的重要性，刘乐硕也急了起来，&ldo;什么时候发现丢了的啊，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感觉？&rdo;

橘袖摸着左手腕，愣愣开口，&ldo;方才，没有摸到。&rdo;

刘乐硕从门口到桌边仔细找了两遍，没有结果，&ldo;袖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哪里也别去，我沿着刚才的路找一遍，很快回来！哪里也别去，听到没！&rdo;说完就开门跑了出去。

橘袖急忙跟到门口，&ldo;二胖。太远。不要了。&rdo;

匆忙远去的身影只是撂下一句话，便消失在走廊之中，&ldo;要！怎么就能不要了呢！&rdo;

橘袖想说的话终是咽了下去。她进到房间把门关上，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一片安静之中，橘袖突然想到了刘乐硕在房间里说的话，她起身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香味的来源。橘袖走到桌边习惯性地歪头，感觉香味突然浓了点。她有些愣怔地朝自己身上嗅了嗅，无神的眼睛中却泛起波澜。

仔细想了想这个味道的名字，橘袖眨了眨眼。哥哥，方锦都说过的。

檀香。

少年当归&iddot;七吟日光收敛，平日里走过多遍的小巷浓黑得有些不正常。李四抛着刚得到的手链，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想起擦身而过就中招地女孩和小胖子，他啐了一口，吊儿郎当地哼着：&ldo;擦个身，动下手，小东西，全没有。&rdo;借着住户门口的灯光，他眯着眼再次打量那条手链，&ldo;玉嘛，倒是块好玉，不知道能不能卖得比上次多啊……&rdo;他将手链塞入怀中，哼着小调去找平时的接头人。

巷尾拐角，李四正欲迈步，却有轻如纱巾质感的东西拂过脸颊，寒意入骨，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个跨步，背已贴住墙面，他看向周围，除了刚才那户的灯火忽明忽暗之外，也没有什么异常。起风了吧，李四摇摇头，疑心自己想多了。手却下意识地向怀中摸去，这一摸，身子就僵住动弹不得。

檀香味萦绕身边，李四连个喷嚏也打不出来。他惊恐地转动眼珠，却什么也看不到。有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do;稍微忙了点，竟被你钻了空。你说，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rdo;

李四只觉眉心一凉，清明世界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笑意的，&ldo;小孩子，真可爱。&rdo;不远处的灯突然就暗了。

将包袱重又背上，到大堂橘袖同小二交待道，&ldo;如果，我的同伴比我早回来，烦劳你同他讲，让他在这里等我。&rdo;

小二明知自己不该多管闲事，还是不放心道，&ldo;这么晚了，又下了雪，客官你出门小心啊，我自当把话带到。&rdo;

橘袖点了点头，出了客栈。风裹着雪花迎面扑来，街道上人影稀少，都紧了紧衣衫快步向自家行进。橘袖远目看了看来时的路，不禁担心起刘乐硕来，尽管有印鉴护体，这样的风寒他还是受不住的吧。方才就应该和他一起去的……

低着头走了一段，因为盯着雪地过久，眼睛有些酸胀，橘袖抬手揉了揉眼，放下手时就看到一抹夺目的红。愈盛的檀香味中，橘袖有片刻的失神。说实话，在石头村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围观嫁娶之事。不管是身着礼服神采飞扬的新郎官，还是莲步轻移红裙曳地的新娘，带给她的震撼都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满心满目全是红色，绝代风华非其他颜色所能攀附。

橘袖眨了眨眼，顺着那片红色看了上去。一袭红衣，执伞而立的男子微将伞向后倾斜，露出一张拥有绝代风华的面容。如果说景乔是冬夜的月华，冷却柔，那么眼前的男子便是秋季的日光，暖却张扬，眉目轻敛，占尽了月光。

男子点头对着橘袖谦和一笑，薄唇轻启，清冷声音泠泠传来，&ldo;姑娘可是在寻找这个？&rdo;

橘袖歪头看向男子手掌中的手链，平淡开口，&ldo;是。&rdo;

男子轻笑一声，对着旁边的小巷招了招手，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背着刘乐硕走了出来，恭敬站在男子身边。&ldo;这位，可是你的朋友？&rdo;

尽管心里担忧得很，橘袖还是面无表情走过去看了看刘乐硕的情况，淡淡应道，&ldo;是。&rdo;男子将伞向橘袖那边倾斜了点，&ldo;姑娘不必忧心，你的朋友劳累加之感染风寒，晕倒路边。我遇到时，已经给他喂了药，他迷糊之中一直念着&039;橘袖&039;二字，想来是有同伴的。我与下属便寻了过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