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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悦茹初步体会到挣钱的艰辛（第1页）

到家后，王世鹏安排好几个孩子的住处后，便到豆腐棚下面忙活去了。悦茹和二姐、堂姐把架子车上的衣物拿下来后便张罗着去做饭。

“悦茹，我买的肉，给你二姐，用豆芽炖肉吃，再烧个豆腐。”

大婶边说边递给悦茹一块猪肉，然后把垂在胸前的两条大辫子甩到后背，端起架子车上的一大盆豆腐包放到院子里轧井边的一个水池里，在搓衣板上反复的冲洗。

悦茹就喜欢看大婶甩辫子的动作，她感觉大婶的这个动作很好看，在悦茹的印象里，大婶话不多，手里总是闲不住，不是干这就是干那，大婶人长的漂亮，也从来没有训过悦茹，她对大婶的印象很好，大婶也非常会过，从来不乱花钱。

悦茹记得前几年在老家一次过完春节后，一个要饭的上门来讨饭，十岁的堂姐彩虹给那个要饭的拿了一个白面馒头，那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婶知道后就顺口对女儿说：

“你真舍得，拿个白面馒头给人家了，你去看能不能要个白面馒头回来。”

没想到小孩子当了真，吃完饭，彩虹竟真的挎个小篮子去邻庄要去了，还要到了一个亲戚家，那个亲戚把彩虹给送了回来，篮子里还真要了半篮子馍馍头。

从堂姐那次要饭后，大叔便不打算堂姐上学了，上个小学毕业就可以，大叔认为堂姐是受了羊糕疯病的影响，悦茹和堂姐从一年级开始就一个班级，她看到堂姐也在认真听讲，可考试很少有及格的。可是平时在生活里，堂姐也看不出什么不正常，反而，家人和亲戚都认为堂姐聪明伶俐，因为她嘴甜，见了谁都喊，一说话就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再加上长的又有些像大婶，大家都很喜欢她。

小时候堂姐和堂哥在老家吵架，大叔从城里回家，伶牙俐的彩虹就会给大叔告状，说哥哥欺负她，堂哥偏偏又不善言辞，大叔要揍他，他也像个木头一样不跑，挨了不少冤枉揍。

嗡嗡作响的机器声传进悦茹的耳朵，打断了她的回忆。

在豆腐棚里，悦茹看到大叔用水瓢舀起泡好的豆子，放在一个打豆子的中型机器里，机器发出轰鸣声，乳白色的豆沫，滴落在机器下面的一口大铁锅里，悦强哥用另一个水瓢舀起锅里的豆乳抬手放在一个大白布兜里。

白布兜绑在两根有小孩手腕般粗的木棒上，悬挂在棚底下的一个粗铁钩上。差不多快要满时，悦强用两只手握住两根木棒轻轻的摇晃着，乳白的豆浆汁淅淅沥沥的流淌在下面的一口大铁锅里。

悦茹看的出了神，原来豆腐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她情不自禁的走到哥哥身边说：

“哥，我也来摇一下。”

悦强看了她一眼说："你能摇动吗？”

悦茹接过来，顿时感到两条胳膊变的沉重起来，她费力摇了几下便又给了哥哥，看着越强摇晃着跟玩的一样，像在摇一个大玩具。可是，悦茹真正自己摇的时候，几乎摇不动，干什么都不容易呀！哥哥一定很累。悦茹现在体会到挣钱是真的不容易，事实上，越强，每一次摇完一锅豆浆，他的两条胳膊就会又疼又酸。

石头哥从轧井里轧了水一桶桶倒在另一口大水缸里，三个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石头老婆也在帮忙做饭，悦玲不让她做，悦玲给悦茹说石头的老婆怀孕了，再过几个月就生了。

过了一会儿，悦玲把饭菜做好了，喊悦茹帮着往客厅端饭菜，做了四个菜，有猪肉炖豆芽，红烧豆腐，醋炝绿豆芽，还有一盘鸡蛋蒜。还贴了一锅薄面饼子，悦茹看到二姐还和了一盆发面，说晚上蒸发面馍吃。

吃饭时，家里大大小小八口人，围了满满一桌子，大叔给大婶说，悦玲回来了，要再整一个摊位，用两个摊位卖菜，彩虹边吃边兴奋的聊着一些开心的事，快要吃完饭时，大叔对悦茹说，已经帮她安排好了学校，找关系进来的，老家村上的一个远房姑姑，老公的哥哥在这个学校里教书，还是班主任，大叔给人家送了礼，对方同意悦茹在学校上学了。

悦茹在老家上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考取的是老家乡下的初中，而要想在县城的中学上学，没有关系还是不好进的。

悦茹感激的看了叔叔一眼，说以后一定会好好上学，现在悦茹知道大婶大叔挣钱是多么不容易了，彩虹问大叔，她是不是还是和悦茹一个班级，大叔没有回答彩虹，彩虹还不知道，爸爸已经不让她上学了。

吃饭时，悦玲和悦强都不做声，闷头吃着饭，吃完饭，越强到外面搭建的那个房子里面去睡觉了。悦茹在想，哥哥肯定是累了。那个大白布兜，悦茹只晃了几下，胳膊就很疼，而哥哥却天天做。

二姐悦玲也到地下室去了，悦茹抢着收拾一下饭桌上的碗碟拿到厨房里去洗刷。她要多做家务活，来报答大神大叔的养育之恩。

悦茹边洗碗边想，二姐和悦强哥怎么看起来不有些不开心呢？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上学是大姐，悦强哥和悦玲姐努力干活换来的。悦玲之前在城里跟大叔做过生意，每天从早忙到晚，帮叔叔赚了不少钱。悦玲和悦强也始终忘不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大叔勒死爸爸的事情，虽然是大叔失手，但爸爸不在了是真的，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现在大叔大婶让小妹上学，悦玲和悦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努力干活，他们也不会去给悦茹说这些事情。

吃完午饭，悦茹看到大叔去地下室里搬上来两个大缸，放在院子里面晒。然后又到豆芽屋里用水管全部浇了一遍水。泡豆芽每间隔四个小时就要浇一遍水，泡豆芽是需要要技术的，浇多了也不好，浇少了水也不好，所以在泡豆芽时都是叔叔浇水，他不让别人浇，怕浇不好，豆芽很娇嫩，不能见油，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如果超过了四个小时再浇水，豆芽也容易坏掉。所以大叔平常都是自己去浇菜。

浇好了豆芽，大叔从地下室里出来，把悦强哥哥喊了起来，到豆腐棚里把之前摇晃出来的豆浆。又一瓢一瓢舀到那口大地锅里面。盖上锅盖用炭火烧起来。这边悦茹又看到哥哥从二楼东间的房里，扛过来一袋豆子倒在大缸里面浸泡。

炭火很旺。不多时，大锅里的豆浆就烧开了。沫子都溢出来了，大叔拿勺子把锅里面的沫都撇了出来。然后把豆浆一勺一勺的盛在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干净的大缸里面。

“悦茹，你把锅刷一下。”

大叔对站在旁边的悦茹说，把豆浆都盛出来后，大叔又用一个水瓢舀了一些石膏，用水摇了一下，开始点豆腐了。点豆腐也是个技术活，点不好要么就不成型，要么就会很硬，口感不好。

悦茹踮起脚尖，用一个大锅铲子费力的铲着粘在锅底的熟豆浆，靠近锅沿边的颜色微黄，还有一股很香的豆香味，表面有小小的密密麻麻的蜂窝孔，悦茹用锅铲居然铲下来一整个长条，闻着香味，她忍不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吃起来味道还不错，靠近锅底的有些糊了，就铲出来扔掉。

悦茹一边刷锅一边吃，在心里感叹道，看起来一块很平常的豆腐，原来做起来需要这么多环节，真的是不容易啊！

刷好锅后，大叔又让彩虹和悦茹把豆腐渣（做豆腐剩下的残渣），

放在大锅里烧开，然后放些麦麸子，搅拌一下，盛在两个大桶里，让悦强哥带着悦玲和悦茹去喂猪。

大叔养了几头猪，猪圈就在一楼北面河边靠墙而建的一个四方的小院子，搭了个猪棚，棚子里面有两个大食槽。悦强哥把猪食倒进槽子里，几头猪把头扎进槽里欢快的争抢着食物。

回到豆腐棚，大叔对悦茹和彩虹说，以后喂猪就是她们俩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