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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陈廷敬说：&ldo;好，我答应你。你先回去吧。&rdo;

戴孟雄走了，陈廷敬说：&ldo;这回马明可受苦了。深更半夜，数九寒天，城门紧闭，他上哪里去？&rdo;

刘景觉得不好意思，就像他害了马明似的，说：&ldo;唉，只怪他运气差，划拳划输了，不然我去扮叫花子。&rdo;

陈廷敬道：&ldo;阳曲的鬼把戏，到底罪在戴孟雄，还是罪在向启，现在都说不准。&rdo;

珍儿道：&ldo;我看肯定是戴孟雄搞的鬼！&rdo;

陈廷敬说：&ldo;我也感觉应是戴孟雄之罪，但办案得有实据！他敢把向启同李家声交到我面前来审，为什么？&rdo;

刘景道：&ldo;除非他同李家声串通好了，往向启头上栽赃。&rdo;

陈廷敬说：&ldo;李家声害死人命，反正已是死罪，他犯不着再替戴孟雄担着。我料此案不太简单。天快亮了，你们都歇着去，我自会相机行事。&rdo;

刘景、大顺等退去，陈廷敬却还得赶紧向皇上写折子。珍儿看着心疼，又知道劝也没用，就陪在旁边坐着。折子写好已是四更天了，珍儿侍候陈廷敬小睡会儿。天刚亮，陈廷敬匆匆起床用了早餐，下山往县衙去。

陈廷敬在县衙前落轿，戴孟雄早已恭敬地候着了。杨乃文低头站在旁边，甚是恭顺。戴坤仍是轿夫打扮，远远地站在一旁。进入大堂，陈廷敬同戴孟雄谦让再三，双双在堂上坐下。衙役们早在堂下分列两侧，只等着吆喝。

戴孟雄问：&ldo;钦差大人，我们开始？&rdo;

陈廷敬点头道：&ldo;开始吧。&rdo;

戴孟雄高声喊道：&ldo;带阳曲县丞向启！&rdo;

吆喝下去，竟半日没人答应。戴孟雄再次高喊带人，仍是不见动静。戴孟雄便厉声呵斥杨乃文，叫他下去看看。过了好半晌，杨乃文慌忙跑来，回道：&ldo;回钦差，回戴老爷，典狱说向启昨日夜里跑掉了！戴老爷吩咐放了叫花子，不曾想向启跟李家声也混在叫花子里头逃走了！又说李家声已被人杀死，正横尸街头。庸书猜测，这必定是向启杀人灭口。&rdo;

陈廷敬顿时急了。他昨夜左右寻思，设想到了种种情形，就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等变故。陈廷敬料定鬼必是出在戴孟雄身上，不然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说好要审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不见了。

戴孟雄见陈廷敬阴沉着脸，便一副请罪的样子，道：&ldo;钦差大人，卑职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呀！这案子就没法审了。&rdo;

陈廷敬沉思片刻，缓缓道：&ldo;我想这案子还得继续审。&rdo;

戴孟雄忙点头道：&ldo;当然审！当然审！可是……审谁呢？&rdo;

陈廷敬突然厉声喊道：&ldo;带阳曲知县戴孟雄！&rdo;

戴孟雄顿时傻了，脸色先是发红，旋即发白。刘景一手按刀，大步上前就要拿人。戴孟雄忽地站了起来，咆哮道：&ldo;钦差大人，我可是朝廷命官，不是你随便可以审的！我戴孟雄堂堂正正，两袖清风，治县得法，牧民有方，年年钱粮如数上缴，山西找不出第二个！&rdo;

陈廷敬语不高声，说道：&ldo;阳曲百姓只知戴老爷，不知向县丞，你休想往他头上栽赃！李家声虽已死无对证，可他早已向刘景一一招供了。&rdo;

戴孟雄吼道：&ldo;李家声已死，你休想拿死人整活人！&rdo;

陈廷敬一拍桌子，道：&ldo;刘景，先把他拿下！&rdo;

刘景拿下戴孟雄，推到堂下按跪了。戴坤本是低头站在外头，忽听得老爹被擒，一直弓着的腰板忽地挺了起来，飞快冲进大堂，叫骂着就要抢人。却见外头突然闪进一人，一把揪住了戴坤。此人正是马明，穿得破破烂烂，向启跛着脚随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