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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萨穆哈听了只好赔笑。人都到齐了，各自寻座位坐下。这时，明珠才从里面笑眯眯出来，大家忙站了起来，都道着明相国好。明珠先坐下，再招呼道：&ldo;坐吧，坐吧，大家坐吧。&rdo;

大家坐下，都望着明珠，等他发话。明珠道：&ldo;皇上着我同诸公会审宝泉局仓库亏空一事，望各位开诚布公，尽抒己见。陈大人办事精明，大家有目共睹。满朝臣工都办不好的钱法，陈大人一接手，立即有了起色。&rdo;

萨穆哈接了腔：&ldo;明相国，如此说来，我们在座的都是饭桶，只有陈大人顶天立地了？&rdo;

明珠笑道：&ldo;我这是就事论事。陈大人治理钱法有他一套本事，我们都是看到了的。&rdo;

明珠越是向着陈廷敬说话，别人对陈廷敬就越是嫉恨。萨穆哈又道：&ldo;听说陈大人奏请皇上，宝泉局亏空的铜料，要我们历任郎中监督赔补。&rdo;

一时满堂哗然，都朝陈廷敬摇头。科尔昆道：&ldo;敢问陈大人，我们这些任过郎中监督的人，任期有长有短，不知是该均摊亏空，还是按任期长短摊？&rdo;

陈廷敬道：&ldo;如果谁能拿出仓库交接账簿，确认没有亏空的，可以一两铜都不赔。&rdo;

萨穆哈道：&ldo;科尔昆大人有仓库交接账簿，说明我们各任郎中监督都没有亏铜，都是在许达手里亏的。&rdo;

陈廷敬道：&ldo;萨穆哈大人，您得相信一个道理，白的不可能变成黑的。&rdo;

科尔昆说道：&ldo;陈大人意思，我科尔昆是做了假账？皇上都量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陈大人实在是抬举我了。&rdo;

萨穆哈道：&ldo;我们信了陈大人，历任郎中监督都是贪官；信了科大人，就只有许达是贪官。&rdo;

明珠道：&ldo;话不能这么说嘛，我们相信事实！&rdo;

在座好些人都是当过宝泉局差事的，有话也不便直说。场面僵了片刻，高士奇道：&ldo;从顺治爷手上算起，至今四十多年，宝泉局经历过这么多郎中监督，若都要一追到底，我体会这该不是皇上的意思。&rdo;

徐乾学说：&ldo;皇上宽厚仁德，但宝泉局亏下的是朝廷的银子，这个窟窿也不应瞅着不管。陈大人的想法是务必填补亏空，至于如何填补，我们还可想想办法。&rdo;

明珠问：&ldo;徐大人有何高见？&rdo;

徐乾学说：&ldo;我粗略算了一下，宝泉局亏空的铜料，大约合六万一千多两银子。&rdo;

徐乾学话没说完，科尔昆打断他的话头，说：&ldo;我也算了账，如果要我们历任郎中监督赔，每人要赔四千五百多两银子。&rdo;

萨穆哈马上嚷了起来：&ldo;我居官几十年，两袖清风，赔不起这么多银子。&rdo;

明珠道：&ldo;道理不在是否赔得起，而在该不该赔。如果该赔，赔不起也要赔，拿脑袋赔也要赔。&rdo;

科尔昆道：&ldo;我相信历任郎中监督都是清廉守法的，拿不出银子来赔补。赔不起怎么办？统统杀掉？&rdo;

高士奇道：&ldo;国朝做官的，俸禄不高。陈廷统外派做知府，不是还得借盘缠吗？&rdo;

陈廷敬听高士奇这么说话，便道：&ldo;明珠大人，我们还是先议宝泉局亏空案。如果说到廷统，我就得回避了。&rdo;

明珠点头道：&ldo;陈大人说得在理，我们一件件儿议。先议定铜料亏空案吧。&rdo;

向忠叉腰站在一张椅子上喊道：&ldo;弟兄们，陈廷敬要减我们的工钱。我们是靠自己的血汗挣钱，他凭什么要减我们的？&rdo;

役匠们愤怒起来，吼道：&ldo;不能减我们的工钱！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命！&rdo;

马明喊道：&ldo;各位师傅，你们听我说，你们听我说！&rdo;

场面却甚是混乱，没人听马明的。向忠又喊道：&ldo;弟兄们，这些炉座是谁砌的？&rdo;

役匠们叫道：&ldo;我们砌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