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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原形毕露（第2页）

老夫人听罢，慢悠悠的坐下了，笑盈盈道：“老身与你祖父一辈，按着辈分算是你姑祖母，你就是我侄孙女，虽不是嫡亲，也差不太远。”

“那这位便是我的表叔父了，”杜衡看向杜季松，“哎呀，还以为家中亲人早已亡尽，这突然又出现了姑祖母和表叔父，我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杜季松皮笑肉不笑道：“阿娘与你寻了这么好一门亲事，当然是该喜了，这林三郎财势雄厚，你嫁过去，保管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何不好。”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安排，明明白白告知于我不是更好？还是说，那林家郎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得瞒着我才行？”

“明日你就知道了，别人嘴里怎么说，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急什么。”老夫人把玩着手中戒指，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杜衡，嘴角微微上扬。

“若我说不呢！”杜衡正色道。

“这可由不得你了，明日不论你想不想去，都一定要去！”老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奉劝你一句，安心待嫁，别有什么其他想法，没用的。”

“那，便听姑祖母的，无论如何，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谁又不想要呢！”杜衡轻笑一声，“衡儿先回房了，告辞。”说罢，杜衡便从房中出来，朝杜季松为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看似答应了亲事，可是杜衡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叮嘱宅内的人，好好看住了人，夜间也不可松懈，那丫头不是个简单的。”老夫人嘱咐着杜季松，杜季松退下后去找了那满脸油腻的管家，吩咐他一定守住了宅门院墙，莫要让杜衡有机会逃出去。

回房后的杜衡倒是在房内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也不想着偷跑出去，静静的等着明日迎亲的人来。

次日一早，杜衡便看着宅里的人开始忙着布置，大红的囍字，大红的灯笼，一片喜庆。过了午膳，杜季松便安排了人给杜衡伺候梳妆更服，花钗钿，青礼衣，遮面团扇，看着这些冰冷的东西，杜衡只是任由婢子们拾弄。

大约戌时，迎亲的队伍来了，老远就听到了一片吹吹打打的声响。杜衡趁着婢子都到房门外的空档，将来时的散银藏到了身上各处，心想着虽不多也不能便宜这些人，还顺手带了把剪子放袖子里。

不一会，房门外的婢子便进来搀扶着准备好的杜衡往外去，还好婚服不会太繁重，只是要用团扇遮面，不好走路，幸好有婢子搀着。到了厅堂，一位身穿红色喜袍的男子在等着，向长辈行过礼后，便朝门外走去，那男子骑上高头大马，杜衡上了大红花轿，婢子就在轿子旁跟着。

杜衡也不知林三郎家在何处，只觉得队伍是往镇子外走的，轿子摇摇晃晃的让杜衡觉得头有点晕。约半个时辰，到了一片林子里，杜衡便与轿旁的婢子说内急，婢子忙与前面的喜婆说了，喜婆过来询问，杜衡捂着肚子说有些急，想先解决一下。喜婆也忙跑到前面去与那身穿红袍的男子商议，男子未下马，只让队伍先停下，让杜衡赶快去解决。

杜衡下轿后，对喜婆说：“劳烦嬷嬷陪我去一趟。”喜婆便欣然同她去了，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也能照些路，喜婆提着灯笼为杜衡引路，走了一段，估摸着队伍的人也看不到这里，便停下了。喜婆背过了身，杜衡作势蹲下，在一棵树下摸到一块半大的石头，朝喜婆后脑砸去，喜婆闷哼一声便倒下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只是晕过去了，朝队伍方向看了看，便将灯笼踩灭，转身向林子深处跑去。

跑时，特意避开了大路，担心头上的钗钿会不小心掉地上，暴露踪迹，索性将钗钿全卸下来丢掉了。也不知跑了多久，估摸着那男子应该发现了不对，可能已经派小厮去寻人了，还好今晚月色够亮，不用灯笼也看得清路。不多时，便走到一片陡峭的山坡前，杜衡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有依稀的火光往这边来了，于是便朝山坡下走去，抓紧坡上长着的草木，一步步往下去。

约下到一半，杜衡发现再往下是直直而下的山壁，下面也不知有多深，若不小心掉下去会不会丢掉性命，便不敢再轻易往下一步。也不能往上爬，若与他们碰上就糟了，只能朝旁边摸索，寻找可以藏身之处。杜衡摸索时发现往左三四步的位置，有一块凹进去的泥窝，但只能藏一个七八岁孩子，此时紧迫，不容挑剔了，杜衡将屁股塞了进去，人就折着身子，一只脚踩住一块凸起的石头，稳住整个身子不会往下掉，双手将面前的草木拨正藏了起来，呼吸也是轻轻的，不敢太大声。

红袍男子带着一群小厮追到山坡旁，举着灯笼四处照去，一小厮说道：“郎君，这是一处山崖，莫看此处只是陡坡，再往下就是直壁，有十几丈深呢，若不小心掉下去了，怕是要摔个稀巴烂的，新娘子定是往那边去了。”说罢小厮朝着另一边指去。

红袍男子听罢，把灯笼往外照去，加上月光，伸长脖子探看着下面的情况，见与那小厮说的并无二致，便带着人朝别处去了。

杜衡等了一刻钟左右，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慢慢往上爬去，爬上去后四处张望，没有发现火光了，便朝林子边缘走去，寻了棵大树，在树底下找了个平坦的地方，靠着树坐了下来，看着四周安安静静，便拢了拢衣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