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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贺知漾道。
司马湘兰咬着下唇,一点点抬起头。她那容貌的确生得如皎月,肌肤吹弹可破。不施粉黛已是人间美人,此时点了红妆更是不可方物。
贺知漾瞟了一眼她的衣襟,挥挥手,道:“行了,你走吧。”
“谢大将军。”司马湘兰轻轻行了礼,窈窈而去。
贺知漾勾起唇,冲着她的背影喊:“我都要灭你们司马家了,你还谢我呢?”
昏暗中,司马湘兰的身子晃了晃,并未再回头。
贺知漾走到骆羌讲课的地方时,屋里已经坐满人了。她抱臂走进门,鞋尖踢了踢方渝斯的小腿肚,“喂,让个位。”
方渝斯抿着嘴,收拾他的笔墨站一旁去了。
贺知漾往他位置上一坐,再一挪,便贴靠了齐蔚。她贴得太紧,让齐蔚浑身不自在,绷着身体,随时准备防御。
贺知漾不屑地压着声道:“你怕什么,我对女人没兴趣。”
齐蔚不应,她盯着骆羌,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骆羌讲兵法,与张以舟不同。张以舟引经据典,讲不同朝代的纵横捭阖。而骆羌则习惯一次讲一场战役,将敌我双方的战术当话本似得说透。齐蔚挺喜欢听骆羌的课,除了被骆羌点名的时候。因为骆羌上课时喜欢喊她:矮冬瓜、小冬瓜或者白冬瓜。
“傻冬瓜,你来说说,为何此时不能从两翼聚拢围困敌方?”骆羌瞧见了贺知漾在和齐蔚嘀咕,点道。
齐蔚只好在众将的笑声里,站起身,回答一二。
贺知漾转头又问方渝斯,“她小字‘冬瓜’?”
方渝斯一怔,俯身答道:“上次骆将军讲课,抓到齐蔚偷吃冬瓜条。加上齐蔚个子矮,所以……”
贺知漾点头,在齐蔚坐下时,又贴耳道:“矮冬瓜……别动,告诉你件事。司马湘兰穿件纱裙,去张以舟那了。”
齐蔚用炭笔写着小记,压根不理贺知漾。贺知漾也不生气,她又道:“昨日司马湘兰是被张以舟喊去了吧?”
齐蔚依旧不答。她想起昨天那两个眼熟的卫兵,的确是张以舟下面的人。
“深更半夜,司马湘兰漂漂亮亮地去找张以舟,是要做什么呢?”贺知漾诱导性地说着。
齐蔚蹭地站了起来,却不是贺知漾期待的那样去找张以舟算账。她给了方渝斯一个眼神,方渝斯白她一眼,将站人的角落让给了她。而方渝斯坐在了齐蔚位置上。
————
另一头,司马湘兰的确是去找张以舟了。她进了门,扯着衣袖小声道:“张大人……我想同您做个交易。”
张以舟请她坐,道:“公主殿下,天下战局如何,并非张某所能左右。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能为你做的,只一件事而已。若你愿意接受,随时可以告知于我。”
司马湘兰咬着唇,目光移向张以舟身旁的侍卫。
张以舟敛眉道:“恕张某腿脚不便,需有人时刻在旁。但殿下且放心,平荻不会泄露我们之间的交谈。”
司马湘兰缄默片刻,缓缓问道:“大人夺下沉鹄关后,迟迟不离去,可是在等待粮草送达,好继续征伐我燕山?”
张以舟道:“若殿下想要垂问政事,在下恐怕无可奉告。”
司马湘兰道:“燕山向来不与四国争雄,大人何至于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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