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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满说:怎么可能?
林子琪说:你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知吗?
与此同时,张新芽也在群里冒泡:我可以客观说一下么?
我应:好。
张新芽说:你没有很糟糕,相反,我们都觉得你对许有点儿太好了。你的不好,就是对他太好。
我张口结舌。
她分别@徐满和林子琪,叫她们别龟缩,并坦白了一件直至今日我才知道的事,大三上学期,她们曾瞒着我单独拉了个三人小群,目的无他,专用于吐槽我恋爱后的变化,以及她们难以理解的言行,截图里的群名,刻薄中透着怨念,叫“有男友没室友”。
我哭笑不得:你们搞什么?
张新芽说:没搞什么啊,群名就是解答。
—
亟需外部肯定的我,不幸收到了来自室友的批斗大会,她们仨甚至不满足于文字交流,迫切地拨打了群组语音。我的分手,对她们来说恐怕也是一次人际解放,过去那些被掩藏的情绪,像关了很久的鸟群,扑棱棱地冲我飞过来。
“马原期末考你给他整理考试资料,还复印了四份,连他室友都给了!我们都没这个待遇!那时候很不平衡你知道吗?我还阴阳过,你居然嬉皮笑脸说,我们都很聪明,但许树洲是笨蛋……救命。”
“一到生日吧,只知道干巴巴问我们想要什么礼物,许树洲过生日,你恨不得从1岁到20岁给他准备20个惊喜,而且全部包的好好的。”
“每次宿舍团建约你你都说和许树洲有什么什么事。难得人齐了出来一趟,走两步就要停下回消息,一到餐厅坐下就去旁边打电话,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讲?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视频和语音?我实在不理解啊。”
“对咯,有一次我们四个去足疗,你还记得么,中途许树洲打电话给你,知道你在按脚,特别生气。你解释了,他还是不高兴,你只能中途走掉,本来我们四个说好晚上吃烤肉k歌的,拜托,大哥,我们是去按摩,又不是逛鸭店,有必要吗?”
“半夜不睡觉躲厕所里吵架,我都上不了厕所,硬憋很久的尿,实在憋不住了,才去敲门叫你出来。”
“一开始吵架吧,我们还替你骂他,结果你们隔天就和好了,我们骂人的话还被许树洲知道了……我当时真恨不得把你俩一起摁进下水道。后来这种事多了,我们也不搭腔了,没意义,还落不到好。”
“反正自打你恋爱,只有许树洲是你的内人,我们全都是外人了。”
……
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停不下来。在她们密集的吐槽里,我没有感受到一丝冒犯。相反,她们的坦诚令我动容和安心,期间我有尝试为自己辩解几句,但马上被她们用更大的嗓音盖过。
我索性静悄悄地听。
那些几乎忘记和忽视的恋爱细节,经由她们口述,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另一张荧屏。
而它们依旧出自同一部电影。
我自认对许树洲差劲,但在她们眼里,我却对许树洲太“好”。
我自认完美无瑕的爱人和恋情,在她们看来却只想翻白眼。
当然,我不是从未感知到不对劲,大概从大三下学期某个时段开始,许树洲这个名字似乎就成了我们寝室的“违禁词”,我一提起,大家都会陷入默契的安静。那时我是怎么以为的呢,因为室友不谈恋爱,所以我跟她们没有共同话题。
之后我把全部的倾诉欲和分享欲交付给许树洲。
也知趣地回避,不再和室友谈及任何感情相关的东西。
我们的沟通越来越少。
直至大四我彻底搬出宿舍。
恐怖的察知在此刻侵袭。
根本不是没有共同话题。
而是,当我不再提感情,我变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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