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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脾气不好的男人，这会儿出奇耐心。靠坐在椅子上，他的双腿懒散曲起姿态随意，你不说话，他就一直垂睫盯着你。

他在等你的回答，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心理磨砺，你不是他的对手。

实在受不住他盯视的目光，你自以为坚固的心墙裂开一道缝隙，你张了张嘴，终于吐出：“说出来，会被尊重吗？”

裴袭的瞳似乎缩了一下。

轻扯唇角，他的笑容几近没有，“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没试过呢？

就是因为试过太多次，早已头破血流的你才会丧失防御抵抗，变成了现在软弱无用的模样。

眼眶难以受控的发红，你抽了抽鼻子，有些想哭，“没有人听的。”

“你可以说给我听。”

“你？”你颤着湿漉漉的眼睫，怀疑的看向裴袭。

说一句真心话和说十句真心话，似乎没什么差别，总之说都说了，你不介意多说一句，于是你将心中想法明晃晃质疑出声：“你会听吗？”

明明就他最强势吓人了。

裴袭敲了敲扶手，如谈判桌的主导者，“你说。”

“养生粥很难喝，我不需要健身。”

裴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同意了？”

裴袭：“不同意。”

你睁大了眼睛。

在你的认知中，裴袭冷酷独裁，不擅言笑也从不说废话，你还以为，他浪费那么多时间找你谈心，是真心想要帮你，可他竟然……

被戏耍的愤怒冲击理智，想也没想，你抄起床上的抱枕砸向他，被他侧脸避开。

愤怒，委屈，屈辱……

泪水在眼眶中积攒，种种情绪还未来得及冒头，裴袭起身，俯身在你唇角亲了一口，“但可以商量。”

养生粥可以换成喜欢的口味，需不需要锻炼身体，要看你的身体恢复情况。

裴袭原本打算后日开始监督你锻炼，但既然你排斥，也不是不可以延后。

“这样，可以了吗？”裴袭蹭掉你半掉不落的眼泪。

情绪变得不上不下，像是被什么噎住，吞不下吐不出，你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经过短暂的失语后，你决定遵照内心，再次吐出了心里话，“你好讨厌。”

裴袭轻嗯，“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29

这像是一个契机。

明明裴袭耍了你，可自那天后，你们之间的相处却变得融洽不少，你对他的表达也渐渐变多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夜晚睡不着，你闭着眼睛，仔仔细细回忆着那天的对话，终于窥得蛛丝马迹，是裴袭的那句不同意，让他变得真实起来。

因他的那句不同意，冷酷不近人情的独裁者形象开裂，让你在愤怒的同时，不知不觉对他变得亲近起来，因为他看起来更像“人”了。

所以当裴袭再次提出健身时，你试探着再次表达了“不”，裴袭盯着你看了片刻，竟真的没有再纠缠。

直到几次之后，裴袭将睡意朦胧还未清醒的你抗到健身房，“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上跑步机，晨跑。

“第二个呢？”你下意识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