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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饕餮上校的过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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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多武侠小说里坠崖或失忆的男主一样，我睁开有些酸痛的眼睛时，也有同样的疑问。

这似乎是一个深深的洞穴，十分狭小，光滑的四壁上生着青苔。冰雪蔓延到洞穴上方大概三分之二的高度就戛然而止，在潮湿的空气里融化成冰冰凉的雪水滴下。

从洞穴上方照射下来的光还很炽烈，说明我应该没昏过去多久。

突然，我感到身下软绵绵的，似乎不像是趴在岩石上的感觉。再一摸，还温热着……

“混蛋，你都醒了，还打算压着我到什么时候？”女护法怒不可遏地叫道，声音在环形的洞穴里回荡，弯弯绕绕地最后又落回到了洞底，像是一阵来自深闺的幽怨的叹息。

我缓了好一会儿，浆糊似的脑袋才回过神来，笑嘻嘻地挺了挺腰，对紧贴着脸的女护法说：“不好意思，我没力气了，要不换你到上面来？”

“呸！”

女护法别过头去。

我大概清楚状况了。我和她在扭打的时候一路滚下了山坡，掉到了这座深井般的洞穴里，看外面的天色应该已经过去了至少两个小时……话说，也不知道这女人的面具是什么做的，坚硬无比，那么激烈的打斗都没碎。

“你先等一下哟。”说着，我眯起眼睛，右手食指闪电般探出，点在女护法小腿侧面。

比较好的方法当然是找根锁链把她的腿也捆起来，但糟糕的是在扭打的时候，青龙尸兄傀儡被遗落在了山坡上，只能用点穴的手法把女护法双腿的气血封闭起来。

半晌，我确认女护法没有力气反抗，便站起身来，舒展舒展筋骨。虽然火尖枪和混天棍还在身上，但那都是近身格斗时用的兵器，眼下四面都是封闭的岩壁，若是没有绳索，极难出去。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饕餮上校、大夏红龙，当年迎娶俄国皇室最后一位公主，率领华夏人组成的红龙团在极北雪地接连打败波兰军团、鞑靼叛乱贵族和草原匪帮。当年我就是从你的枪口下逃出来的。”

女护法咬牙切齿地说：“四年前，在西伯利亚，北海草原，你以三千人马击溃了骑兵们。我父亲阿提拉就是被你击毙的骑兵师长！真是有趣啊，战争中你突然脱离了军队，没想到是回华夏来了。”

我愣了半晌，叹道：“原来是这样。我的过去，依然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盘旋在天空中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魔灵俨然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我干嘛要杀你？又不是饿得快死了。”我耸了耸肩，一边触摸着四周的岩壁，想找到可供攀爬的缝隙，一边说：“你没看到吗？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夏红龙，也不是饕餮上校了。我手底下一个人也没有，只是一个被你们追杀的采药人而已。”

“采药人？”魔灵一愣。她想着，眼前这个男人过去再怎么说也是一方统帅，八成是加入了红旗，所以才会护卫玉藻前。可采药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发生了一点事情，所以我离开了极北毛熊联邦的格别乌，”我说，“你没看到吗？我现在把当年的坐骑、宝具全都封印了。我们红龙团基本都保持在三千人左右的建制，每次面对的敌人却都是上万人马，因为当年身为人形高达的我，一人抵得上一支军队。”

虽然那样的战绩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的语气中无不透露着骄傲。

“如你所见，我养的那些蛇啊鹰啊，制作的傀儡啊，全都是为了方便采药。”

“那你真的甘心现在的生活吗？”魔灵出乎意料地问。

我沉默了。

缓了一会儿，我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开始摸索起周围的石壁。

这洞穴，以前应该是山民专门开凿出来打水的深井，如今大地封冻，井底的青苔却还保持着湿润，只是没有水通过土壤渗透进来。

岩壁光滑无比，经过专门打磨，而且目测距离井口至少有百米，想要攀爬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又绕着井底走了一圈，发现底部居然铺上了青砖。我眼神微眯，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沿着砖块轻轻敲打过去，南面的砖块果然发出与众不同的“空空”声响。

我拿出一柄火尖枪，大力刺进砖块的缝隙，快速抖着枪柄。

不大一会儿，随着大量土石灰尘洒落，砖块松动。我把青砖一块块地取下，墙壁后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甬道来。

魔灵看得目瞪口呆，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地道？”

我也纳闷着。这里离青羊军山寨至少有十五公里，怎么会有军事工程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但进去再说。待在这里我们谁都爬不出去。”说着，我躬着身体钻进甬道。魔灵犹豫了几秒钟，也扭动着身体钻了进去。

甬道里一片漆黑，连呼吸都能带起回声。我凭借着良好的夜视力观察到四壁都是精雕细琢的青砖，严丝合缝，每过十步左右的距离还有两盏长明灯分列两侧，里面的灯油早已干枯，留下大量灰烬。

忽然，往前爬了没十分钟，我就听到阵阵淅淅索索的流水声，空气变得清爽而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