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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于是我目光稍偏，就能看到，文昭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女子颔首微笑，两个人彼此对望的时候，只怕在任何人眼中都是画一般美好。

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女子转过脸朝我微微一笑，大方得体，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有些仓促地低下头，脸颊燥热，耳边音乐如水，而往事变成了浩渺的烟岚。那些深夜无眠的辗转反侧，那些耳鬓厮磨的刻骨铭心，那些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一点一滴，一息一念，在流水般的音乐中慢慢消融，直至不见。

誓言幻作烟云字

费尽千般心思

情像火灼般热

怎烧一生一世

……

负情是你的名字

错付千般相思

情像水向东逝去

痴心枉倾注

愿那天未曾遇。

至此，我终于明白了这样一句话：当你快乐时，你享受音乐；当你悲伤时，你就明白了歌词的含义。

&ldo;啪&rdo;‐‐茶杯落地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着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凌靖，我刚才几乎忘了他的存在，这时才想起来，他跟文昭打了个照面，却没有说话。

看来这对好朋友并没有和好如初，还在冷战。

他招来侍应生，指着地上的碎片说：&ldo;这个碎了，麻烦你帮我换个好的。&rdo;

我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被人扫走，然后转过脸，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

外面，好像下雨了……

凌靖把车停在巷口，窗外的雨下得很急。秋季雨水寒凉，夜风刺骨，玻璃上挂着一抹抹水痕和浓浓的雾气。

凌靖熄了引擎，&ldo;巷子里太黑了，我送你进去。&rdo;

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低声问：&ldo;你知道他会去那家餐厅，所以故意带我去的？&rdo;

他冷笑一声，&ldo;我没那么无聊，你以为看到你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会比你更好受？&rdo;

我点点头，&ldo;那谢谢你，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rdo;

我伸手去拉车门，凌靖却&ldo;啪&rdo;的一声，将所有的车门都上了锁。

我转过脸看着他，雨声很大，夜色苍茫，天地空空，整个城市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容器，处处都是回响，处处都是雨声。

有人说，欲望就像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让人措手不及，又挥之不去。但是在这潇潇冷雨的夜晚，是否连欲望都带着寒凉的cháo气？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他的动作很急躁，仿佛急于证明什么，又像在寻找着什么，炽热的手心全是汗水。不同于酒醉那夜的寒凉刺骨，也不同于阴云密布时的固执霸道，此刻的他更像一个在最深的夜里迷路的孩子，没有人在等他，也没有人指引他，只有他一个人迷失在烟雨蒙蒙的夜晚。

我放弃徒劳地挣扎，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大，尽管他放下了靠背，我的手还是在蛮力的撕扯中撞到了冰冷的车窗，本就骨折过的地方，这一会儿更是钻心地疼。

几个小时之前，这个男人还在灯火通明的餐厅里对我说：&ldo;你总是那样，什么都不说，你有多疼，伤得有多深，我怎么知道？&rdo;

此时此刻，如果我告诉他，我有多疼，他又是否知道？

我在他扯开我的衣领，吻上我胸口的时候对他说：&ldo;你最好有足够的勇气事后杀人灭口，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告你。&rdo;

他停下所有动作，轻轻用双手捧着我的脸，就像那天早上做过的一样，只是那笑声太凄凉，&ldo;你以为我怕你告吗？小夏，你就这么讨厌我？他有哪里好？我又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我没有他温柔？没有他体贴？还是我对你不够好？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你要让我死心，就给我一个足够让我死心的理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