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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扑向水果盒子，“草莓——”

“对，还有你家多余的草莓。”欧阳北捡起一个塞给小家伙，“都记住了吧？”

“还有呢？”

“玩到四点半必须回屋子，看着他们洗澡。洗完澡后给吃这些水果点心，然后休息到六点开饭。”欧阳北有点不信任，“你搞得定吧？”

“试试呗。”王文远抽了纸巾给小鱼儿擦嘴角，这些年来他多在海湾，偶尔回家。孩子主要是伍苇和齐芦在管理，欧阳搭手的多。他回来的时候主要陪玩和陪吃喝，但是一个人对四个小魔物是从来没有过的。

“行吧，我尽量快点回来。”欧阳北勉强道。

欧阳北离开，王文远把小鱼儿放在地上坐着玩，先检查了水果和零食，又去看了四个人的换洗衣服。外面太阳有点大，连小鱼儿这会儿背心都有汗了，更不用说还在疯跑的三人。他整理好各种吃食，拿了几张汗巾出去，先挨个擦汗，然后重申了一下时间。

“晨晨是大哥，你得带着两个小的遵守约定，懂吧？”他问。

欧阳晨比划了ok的姿势。

小鱼儿顶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搭在王文远肩膀上睡着了。他抱着小家伙回去，躺到客厅落地窗边的凉椅上。身上有个小小的呼吸，外面是稚子的欢呼声，他也开始迷糊起来，身体逐渐放松，彻底进入了梦乡。

十六岁那年夏天，王文远沉迷骑摩托车，正好王文波有一个。他考完升学试，漫长的假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便骑车四处浪荡。小伙伴们邀约，各自带着上学时候暧昧的女同学，然后问他你怎么没带人？

带谁？

王文远也不知道该带谁，因为他和谁都不太熟。

带女朋友啊，那个谁，高妍。

高妍是谁？王文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女朋友，他很坚定地知道自己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怎么可能找个本地女朋友？他的爱人在远方，素未谋面却成长在同一片蓝天下。他有过畅想，却没有任何具体的形象。

不多久他便见到了高妍，一个很有本地做派的女孩子，是漂亮的。

他成天在太阳下浪荡，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显得黑瘦。她见了他第一眼便惊呼，“王文远，你毁容了。”

王文远觉得自己和她是两种人，走不到一块儿。

“你怎么不理人呢？”她问。

“你太吵了。”他说。

“我坐你车后面好不好？”她不死心。

“不安全。”他拒绝，打燃火一溜烟跑了。

高妍不是死心的人，高中三年在邻班，经常下课来找他。他摆冷脸，不理她，拒绝，但流言还是认为两人一对。高考填报志愿，父亲要求报本省高校，母亲说都可以，他自己选了海城。她打电话问他填了哪儿，他心软了软，说海城大。她马上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啊，就算考不上海城大也考个海城的其它大学啊。”

王文远不感动是假话，便默认了她这个女朋友，算是初恋。至于恋情，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又不知道。高妍好多次抱怨，“你一点也不爱我。”

他努力对她好，送礼物，带出去玩，但每次都不欢而散。

矛盾在大三下爆发，他准备一边找工作一边考研。工作首选本地或者附近城市，最好五百强。如果找到合适的就不考研，离开家庭自由飞翔。高妍却始终不习惯海城的生活，希望他考回晋城。

“我出来就不可能回去。”他这么说。

“为了我也不可以吗？”高妍很生气，“老娘是跟你考出来的。”

王文远的意识分离，很清楚明白地看到年轻的时候放了狠话，“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