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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周李清目光定定地看着他：&ldo;&lso;也许&rso;?‐‐你只说&lso;也许&rso;，这也不能成为你推理的依据啊!&rdo;

&ldo;要想得到第一手的证据，只有两个方法‐‐去犯罪现场或者当面对质!只要能证明十一年他出过一次国，只要能查出他与&lso;死亡诗社&rso;的关系，一切都好办了!&rdo;张若水合上书，把收塞回书架。

图书馆里响起了喇叭声，是关门的时间了。两人默然地踏着彼此的影子去了。他们不会知道，在他们进行天马行空的推理的时辰，最里面的一个书架后始终蹲着一个人，无声地翻着一本霍金的《时间简史》，他的面上全无表情，体格高大，正是被赶尸老人&ldo;赶&rdo;过的k哥。

张若水送周李清回了宿舍，两人在一棵香樟树下拥吻了一会，便散了。张若水看着周李清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摸出一支烟燃上，烟雾升起的时候，他的瞳孔竟跟烟头一样灼人。

在校园晕黄的路灯下，他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那头的人接了。

&ldo;赵叔叔‐‐&rdo;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情感在。

&ldo;啊?是若水啊，你最近课上总是分心啊，昨天画的那幅素描，阴影的处理上可比以前退步了不少啊!是不是跟小李子谈朋友了最近?唉，心思也得放一些在学习上，虽然你在国外已经获了大奖，但学无止境‐‐&rdo;赵教授在那头教诲着他，忽然听到那头抑制不住的喘息，才问，&ldo;咦?若水你在不在听?&rdo;

张若水把烧到嘴边的烟头一口吞进嘴里，咀嚼着，咀嚼着，苦焦的烟丝味道在嘴里蔓延，他却如嚼蜡一样，感受不到一点味道。几个逛夜市回来的女生看到灯光下他扭曲的面孔都绕得远远的，小声地谈论着什么。

&ldo;我有一件事要问你。&rdo;他冷冰冰的说。

&ldo;你说吧。&rdo;赵教授在那边轻叹一声。

&ldo;我父亲的死，是不是你跟我母亲一起策划的?&rdo;这是他有生以来说过的最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那边沉默了许久，赵教授的呼吸似乎停滞了。半响那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ldo;若水，你来我的画室一下，我让你看一些东西。&rdo;他的话虽然无力却充满未知的神秘。

关了手机，张若水抬头看向艺术系大楼，那个白天闹哄哄的教学楼在夜间看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兽类，等待星光与月光的抚慰。七楼亮着一盏灯‐‐它是整幢大楼唯一还亮着的灯，仿佛是对黑夜的一个白眼。电梯早关闭了，他只好从楼梯上去，七层楼梯一步步的跨下来，漫长得像个冬季。

门是半掩着的，张若水从门隙里第一眼看见的是一组堆在角落里的碎裂的石膏像，大卫裂开的头和生殖器叠在一起，很是怪异滑稽。把门完全推开，空荡荡的画室中静静地立着一个画架，上面披着鲜亮的油布。室内有一种福尔马林溶液的刺鼻气味在游移。他忽然举得这种气味与那日在陆明的房中闻到的有些相似，心中不由得一凛。

&ldo;你来了。&rdo;石膏废墟的阴影下，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

张若水几乎吓了一跳。赵教授从废墟里站直了身子，一头鬓白令张若水心弦一颤。这个老男人曾在他沦落为孤儿的时候赞助他上学，不惜血本的打通关节为他争取出国名额，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然而他很快收起了这份感恩的心绪，逼自己去想亲生父母的非正常死亡。

他从身上摸出那两封母亲写在十一年前的信笺，冷声说：&ldo;你看过这个吗?&rdo;

赵教授接到信笺，翻开一看，刹那间就老泪纵横了。

&ldo;当年你与我母亲一起在红旗艺术学院读的油画班，而我的父亲张饮冰比你们都小一届，是不是?&rdo;他的语气很凌厉。

&ldo;是的。&rdo;赵教授吞咽着泪水，&ldo;若水，这些是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我怕你受伤‐‐&rdo;

&ldo;闭嘴!你是怕自己把牢底坐穿吧!&rdo;张若水伸脚猛一踢地上的石膏像，连疼痛都忘了，&ldo;我在寒假期间回了一躺老家，我从母亲的床下又找到了这个!&rdo;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黑白毕业照，上面人的面孔大抵都模糊了，右下角写着：北京红旗艺术学院1984届毕业生毕业留影，接着是一串子按顺序排列的人名。

&ldo;我母亲的第一封信上写着&lso;他是那样的与你相像&rso;，我起初以为是我父亲与你都是很好的画家，所以&lso;相像&rso;，可是，当我看到你二十多年前的毕业照片时，才明白，原来母亲所指的&lso;相像&rso;是指你们的长相上!&rdo;张若水食指点着照片上的赵教授，&ldo;小时候，我常常看到我母亲与父亲吵架后就捧着这张照片看!我那时以为她表面上恨父亲不能挣钱，净吃闲饭，心灵深处还是爱父亲的，没想到她一直爱的是你，你和我父亲看起来就像一对双胞胎!&rdo;

赵教授低头听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控诉，身子不时的一阵战栗。等到张若水终于止住话头，他才缓缓说道：&ldo;若水，是的，孩子，我与你母亲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她甚至为我打掉了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只因为我们是学生，不能结婚。在她与你父亲‐‐也是我的朋友好起来的时候，我不否认我嫉妒了，后来他们一结婚，我一气之下离开北京这个伤心地，飞往了韩国。我恨你的父亲，不错，我甚至开始讨厌镜子中那个与你父亲相像的我，我于是整了容，把曾经的那张脸彻底撇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