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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啊!&rdo;周李清手上的勺子一抖，一勺汤泼到张若水的领口，她忙从纸匣里抽出餐巾纸给他擦拭。

吃完饭，周李清去楼下倒垃圾，上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封信。信封上面的墨迹还未干，上面轻描淡写的用红墨水勾了个&ldo;十&rdo;字。

&ldo;若水，房东说刚才有个人送信送你!&rdo;周李清扬了扬手上的信。

张若水正在研究罗丹的雕塑，一抬眼看见那个血红的&ldo;十&rdo;字，整个人立时像狼一样充满了警觉，下意识把手摸向口袋里的组装勃朗宁，从阁楼的窗口看下去，一个人影在阳光下走着，很快拐进巷子里不见了。

张若水倒抽一口凉气，打开十字卡片，里面包着一张金质的邀请函：

中秋月圆夜，凌晨一点，世界第一幅人皮油画真品《第八碗》将在黑市第三拍卖行由顶级拍卖师华特拍卖!

期待您的光临!

第三拍卖行

年月日

周李清疑惑的看着张若水，要问个究竟，张若水急火火的将十字卡片点火烧毁，捧着笔记本电脑下楼。周李清知道出事了，也跟着去。

房东正与几个房客打牌，见张若水夫妇神色怪异的捧着电脑下来，都停下手来看他们。

&ldo;黄叔，刚才送信的人长这个模样吗?&rdo;张若水指着屏幕上《最后的晚餐》中手握匕首对向犹大的彼得。

&ldo;啊!是啊，是啊!怎么这么像呢，那个人简直就是这画上走出来的嘛!嘿，你们看，像不像?&rdo;黄叔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稀罕的啧舌。

&ldo;外国佬都一个样。&rdo;另一个房客说道，&ldo;不过也确实蛮像的!&rdo;

张若水心中一个猜测成为现实。他想，看来十二门徒也是精挑细选的!那么，那个组织中的&ldo;耶稣&rdo;和&ldo;上帝&rdo;又是什么模样?《最后的晚餐》中的耶稣与自己的父亲根本不像，这就可以排除已死的父亲是凶手的可能了吗?

只是，《最后的晚餐》中没有上帝的影子，上帝到底长什么样?（）

正文第十八章梵蒂冈的来

第十八章梵蒂冈的来客

中秋节那晚，张若水早早与周李清在王府井大排档吃了个肚儿圆。桂花树下，吃大排档的大多是外国人，尝着风味十足的京菜，啃着花哨的月饼，赞不绝口。

圆月薄凉的光辉落在周李清肩头，张若水看着面前的可人儿，心中又是满足，又是张惶。十字卡片上的事他算支吾过去了，他没有告诉她自己今晚就要挺而走险，也许这一走永远也不会回来。想到这里，他不禁捏起一块月饼送到周李清嘴里，佯装玩笑道：&ldo;小李子，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别难过得跟什么似的，我那是去天堂享福去了，知道不?&rdo;

&ldo;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rdo;周李清叼着月饼，声音有些混音儿。

两人沐着月光，在北海散了一回步。等到虫声四起，月光散漫时，周李清忽然打了个喷嚏，说：&ldo;好冷。&rdo;

张若水忙把一件衣服脱下，给她披上：&ldo;我们回去吧。&rdo;周李清顺从地挽着他的肩膀往回走。

回去冲个澡，周李清裹着千只鹤的睡袍沉沉睡去了。张若水推开窗户接连抽了5支烟，又把窗户关上，看着沉睡如婴儿的小李子，忍不住轻叹一声。他检查一下勃朗宁中的子弹，又调试一下弹簧刀，扣上礼帽走了出去。

木门轻轻关上时，周李清却睁大了眼睛，从床上一跃而下，飞跑到窗口看下去。

不一会，张若水寂寥的背影出现在楼下的街市。他的前半身被月光打湿了，朦胧得不知归处。周李清双手合十，对着月亮沉默的祈祷一回，黯然回到床上，依旧睁大着眼睛，一颗泪珠子顺着腮帮子滑落。她怎会不知他的难处?她不愿干扰他，造成他一世的悔恨。

张若水看着中天的月亮，莫名的回想起很久以前，还是孩子的他某年与父母一起在窗下吃月饼的赏心乐事。那时家里虽然穷，然而父母都有希望在。而今，只落得自己成了孤儿。

父亲，你到底还在不在这世上?

第三黑市在一个偏僻的五金商贸城。门口有几个小贩在昏黄的路灯下小声商谈着生意，抽着劣质的香烟。还有个大妈蹲在地上，卖着熟食，不时有上夜班的人路过，买些鹅掌、鸭脖子。他们的身影都是长长的、虚飘飘的，仿佛一棵棵倒映在水中的树影。

张若水依在墙壁上，紧一紧风衣御寒，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处，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抬腕看一看手机，已经11点50了，为什么还不见人的动静?难道是彼得故意引诱他过来，将他灭口?不对，如果他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正胡乱猜测着，对面的一座工贸大厦上十二个房间的灯几乎在同一时间亮起，张若水惊骇地发觉，那些灯光以三个为一组，横斜有序的组成一个&ldo;十&rdo;字形，十字的中心先是黑乎乎一团，不一会绽放一只红纱灯笼，上面隐约一个画影‐‐正是耶稣受难图!

那个十字显然是个碰头暗号，十字街头渐渐出现一些形色匆匆的人，三两成群，向五金商贸城走来。张若水看出，这些人中有的是声名赫赫的画商，有的是常常出现在报纸头版的政界要人、艺坛大腕，甚至&ldo;复兴船厂&rdo;的船王和几个金融巨头也在保镖的护送下走进五金商贸城。原本寂静的夜市只是转眼间，成了缺灯少火的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