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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周李清摇了摇头，一脸的哀伤：&ldo;若水他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rdo;柳处长一只手捏着警帽的边沿，敏锐的目光已经透过门缝，在阁楼小屋里扫射。陡地，她的目光顿在墙上那份陈旧的报纸上，嘴角抽搐一下。

&ldo;我们可以进去喝杯茶水吗?&rdo;柳处长摘下警帽，笑了笑。

周李清只得打开门：&ldo;请进吧。&rdo;把三个警察迎进来，又去厨房倒了茶，托着托盘出来。热茶腾腾的雾气在她鬓角缭绕。张若水从衣柜的缝隙看去，那个柳处长目光一直停留在墙上的报纸上，一张五官精致的脸些微扭曲。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明流泻着怒气与怨恨。她难道与米高也有某种关联吗?

柳处长喝了口茶，微微一笑：&ldo;张若水是个孤儿?&rdo;

周李清抿着嘴唇道：&ldo;是的。&rdo;双手局促不安地绞动着围裙。

柳处长又问道：&ldo;他的导师赵柄彰教授也是他的养父?&rdo;周李清愣怔一下，咬着嘴唇应答一声。

柳处长看着她的眼睛：&ldo;我们查过张若水的资料，他在巴黎办过三次画展，赵柄彰教授曾经独创一套油画笔法‐‐该笔法警方特别请北大的权威人士作了鉴定，最近一年黑市上流通的人皮画就大量在运用!该笔法很难学成，甚至不可模仿，而张若水是赵柄彰的继承人，警方怀疑，或许‐‐&rdo;

&ldo;那些人皮画不是若水画的!&rdo;周李清红着脸抗拒道，鸡血石的耳坠乱颤。

柳处长追问道：&ldo;那是谁画的?&rdo;目光锥子一样盯着她，&ldo;你?我查过你的档案，你也曾是赵柄彰的得意弟子!&rdo;

周李清把手揉着围裙，昂起头来：&ldo;如果是我，人皮画的所得足够我去做贵妇人，我何必在学校做杂物?那些&lso;人皮画&rso;也绝对不是若水的作品‐‐你们可以去查他在巴黎展出过的画，赵教授的笔法他没学!&rdo;

柳处长把喝进嘴的茶叶吐出来：&ldo;这么说来，那些人皮画就是已死的赵柄彰教授画的了?&rdo;

周李清不言语，看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说道：&ldo;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我的上班时间快到了!&rdo;说着解下围裙。

柳处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ldo;最后一个问题，你哥哥的失踪是不是也与《第八碗》有关?&rdo;

周李清躲闪着柳处长咄咄的目光，挽着一只抻包往门外走：&ldo;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哥哥‐‐他的确失踪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他!可是，这又有什么问题吗?&rdo;

柳处长微微叹道：&ldo;我们的警务人员在一所废弃化工厂中找到一具无头尸首，法医dna鉴定，他就是周李想!&rdo;

周李清只觉眼前一黑，双手支撑住门框，胸口几乎窒息。但她还是挺了挺身子，拧了门把手出门，强抑着痛苦说道：&ldo;我跟你们去验尸!&rdo;话一出口就泪流满面。

柳处长抚慰道：&ldo;我们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只要你能配合!&rdo;微微一笑，&ldo;忘了告诉你，今天是星期天，不是你上班的日子。&rdo;临出门，她又一次把仇恨的目光打到墙上那张通缉令上。

等到他们都下了楼梯，张若轻轻推开衣柜，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前，从窗帘的缝隙里看下去。柳处长拍着周李清的背，小声抚慰着她。张若水正要转身，忽地，一个扣着贝雷帽的人和周李清擦肩而过。那人在公用电话亭前驻足，眼角瞥着周李清上了警车，把西装领子紧一紧，目光看向阁楼‐‐那是双毒蛇才有的眼睛!

张若水忙侧过身子，心少跳了一跳。他去枕头下把那支拆开的勃朗宁组装，正要开门下楼，楼梯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若水意识到什么，又一次钻进衣柜，枪口对准门口。门锁悉悉索索地响动，忽地&ldo;卡塔&rdo;一声拨开。刚才楼下那人出现在门口，他在门外警惕地扫视室内，起码隔了三分钟才把脚跨进来。

他径直走到那张大床边，在床沿坐了，勾头沉思。张若水与那个不速之客仅隔着两米，他似乎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随时准备扣动扳机，打爆来人的后脑勺。

那人忽然摘下贝雷帽，从帽子里摸出一片草叶，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张若水只见那人的西装里什么大物件蠕动起来，跟着一只三角蝮蛇头从西装领口露出来，吐着红杏子，一对雪白的獠牙上隐隐泛着蓝光。张若水在衣柜中与毒蛇的双眼对视着。他知道蛇看不见自己，但还是心悸不已。

那人将蛇引到自己的胳膊上，捏着蛇头，摸出一只古埃及内脏瓶，将一滴金黄的汁水滴入蛇口，将它送到床底。那只蛇&ldo;嘶嘶&rdo;的吐舌声在悠长的草叶声中渐渐平息。那人起了身，将床上凹下去的地方理平，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转身出门。

张若水再次推开衣柜的门，从床上小心越过时，他的脑海中浮现蝮蛇突然来袭的画面，然而直到他把双脚挪到窗前，床下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微微掀开窗帘看下去，那人已经回到电话亭，一边抽烟，一边东张西望，显然在等着什么。

张若水心道：&ldo;这人刚给蛇喂了圣水，看来他与&ldo;拜我教&rdo;有些关联。他将毒蛇放在床下明摆着是要害小李子‐‐或者害我!&rdo;

他正想着如何对付毒蛇，守在电话亭中那人有了动静，按一按贝雷帽，视线看向街对面。一个穿着黑风衣、头戴礼帽的高个子在街的那头眺望一下张若水所在的阁楼，双手插进口袋，越过斑马线，从楼下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