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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莫法医说，背部有铁钉之类的锐器划伤和刺入伤。被锐器划伤背部几率比较大，比如钻进窄小的巷子，被突出的尖石块、碎玻璃划伤什么的，每个顽皮男孩小时候可能都经历过。可被铁钉刺入背部概率很低，而死者背部竟然不止一处，两种可能，遭人虐待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靠、躺在有铁钉的地方。另外，屡次被锐器划伤脚底的概率也不高，因为不是每个人每天都不穿鞋子到处乱跑。唯一的可能，死者不常穿鞋子，因此他的脚指甲也脏得吓人，指fèng、脚跟裂fèng中都是污垢。什么样的人会不穿鞋子到处走，不洗脚，即使被玻璃之类划伤多次还不知教训、多次靠、躺在有铁钉的地方、还有可能遭人虐待？，一个无家可归、精神恍惚的流浪汉。&rdo;

霹雳哥挺直腰杆，在桌底下竖起大拇指，&ldo;你是我见过中英文混着说，让人最不反感的英语系毕业生。&rdo;

被他这么一搅和，赵苏漾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自己说哪句英语了。算了，暂时不接霹雳哥的话。&ldo;从死者血液里提取到的氯丙嗪‐‐刚才我上网查了一下，它经常用于精神病尤其是狂躁症患者。普通人用安定就可以达到很好的镇定效果，为什么给死者用氯丙嗪？因为给他做手术和护理的人知道他有精神病，受到痛感刺激就会发狂，就提前打了&lso;预防针&rso;。他手脚、背部的伤痕也体现出他对自身和周围环境感知能力不足，如果智力方面没什么问题的话，只有精神病一种可能了。&rdo;

莫景平最先赞同地点头，&ldo;小赵说得很有道理。死者胃部、肝脏都有些毛病，肠道中还发现一些寄生虫。现在看来，这是长年累月流浪、吃一些不洁食物的结果。在专业医生、护士的操作下，肾脏切除手术的术后死亡率不高，死者体质差，整体免疫力低下等对他的死亡不无影响。&rdo;

赵苏漾不合时宜地哈哈一笑，&ldo;我以为整天吃脏东西的人免疫力很强呢。&rdo;

许是觉得尴尬，凯利跟着笑起来，就是笑得有点勉强。

岑戈把遥控器放在一边，等大家都安静下来，说：&ldo;流浪汉、乞丐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边缘群体，城市某个角落其中某个&lso;边缘人&rso;忽然失踪，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重视。&rdo;

赵苏漾低头挑眉偷偷一笑，他没有提出异议，看来自己真的说对了。这点小得意被岑戈看在眼里，他想，此刻她心中一直存在的小尾巴一定跟她马尾辫末端一样，翘上天了。

商鸿朗想起什么似的，&ldo;有个电影叫《嫌疑人x的献身》，一个数学家就是利用&lso;流浪汉&rso;这一盲点瞒天过海，结果还是被发现了。&rdo;

在队里总是受黄老大压制的霹雳哥本犹豫该不该插嘴，见岑戈并不反对其他人随意发言，就鼓起勇气举手说：&ldo;这个流浪汉绝对不是第一个被实施肾脏摘除手术的人，正因为有精神疾病，即便他活了下来，也意识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更不用说报警或是求救。和他几乎同一时间被摘除肾脏的另外一个人，极有可能是他的&lso;同类&rso;。那群人见他死了，就干脆连角膜一起摘下来，能卖多少是多少。&rdo;

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赵苏漾相比，来自普案处、从未参与过重案侦破的霹雳哥在这里总有点不自信，说完还很认真地用征求意见地目光看看大家，见大家纷纷点头才放心下来。

商鸿朗嫉恶如仇地说：&ldo;这该不会是一个专门以流浪汉、乞丐为下手对象的器官买卖团伙吧？&lso;无本生意&rso;不要太赚钱，如果能配得上型，他们巴不得把受害人的心肝脾肺肾能卖的全卖了！&rdo;

&ldo;丧心病狂。&rdo;言青摇摇头，叹道，&ldo;全市那么多流浪汉和乞丐，怎么查？&rdo;

&ldo;这个团伙以什么群体为下手对象还不能就此定论，流浪汉也许只是冰山一角。&rdo;岑戈站起来，单手揣在裤子口袋里，&ldo;接下来，我们分成三组。言青、凯利负责同侦查所探员一起继续搜捕顾明，对他的直系亲属实施24小时不间断监视监听，同时，调查顾明银行账户流水；景平、鸿朗和我对市区有能力实施换肾手术的医院进行排查，以车祸地为分割线，顾明骑过的路段附近医院可以先排除，着重调查近48小时内将进行一台换肾手术后又&lso;因故&rso;取消的医院。霹雳……&rdo;

&ldo;不好意思，岑队。我有个疑问……&rdo;凯利出声打断，得到允许后，他说：&ldo;为什么手术地在本地？我看过一些新闻，一些黑中介不一定只做本地生意，只要配型成功，器官也可以运往外地。&rdo;

&ldo;也是啊。&rdo;商鸿朗顿悟，搭着凯利的肩，&ldo;你很有生意头脑嘛。&rdo;

岑戈在电脑里找了一会儿，调出一份市区地图，&ldo;水路运输速度较慢，暂时排除。长宁有一个机场，东西两个火车站，东南西北四个汽车站。其中，机场、火车站安检严格，时不时还有警犬巡查，运输风险大；西、北汽车站为长途车站，去往外州、外省，东、南车站规模较小，主发省内、周边县市。顾明路过西、北汽车站路口都没有停下，如果他要把保温箱交给别人运往外地，只能去东、南车站。然而我们调查顾明时发现他持有摩托车和汽车驾照，他的职业是一名司机。如果肾脏需要运往外地，相信他不会假手别人。&rdo;

&ldo;这样一来挺麻烦的。&rdo;商鸿朗很困惑，&ldo;我们市的某个医院真的会跟黑中介、摘肾手术室相勾结吗？医者仁心，这种折寿的事他们也做？！&rdo;

身为法医的莫景平不赞同地摇摇头，&ldo;折寿的是黑中介和摘肾手术室，某个医院得到□□、进行换肾手术，这是在救人。但是，一些黑了心的医生能从手术中牟利，即使做的是救人的事，也愧对他们那身白大褂。&rdo;

一条清晰的利益链浮了出来，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

职业无贵贱，医生能挽救许多伤者的生命，教师为国家培养出色的人才，清洁工给市民一个干净的街道，作家带你体验纸上戎马江山。然而任何职业都会出几个败类，吹黑哨的裁判、恶言恶语逼购物的导游、贪赃枉法的公务员等等，败坏了整个职业群体的形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应该坚信，大部分人都秉持着职业操守，不屑与败类同流合污，保持干净的灵魂。

停顿几秒，岑戈又开口继续分配任务：&ldo;霹雳、苏漾一组。为了保持肾脏新鲜度，运输过程不会耽误太久。即便卫生条件差、抢救设备低端，北郊范围内一定有一个具备手术条件的地方‐‐卫生院、私人诊所或者隐秘的独立手术室。你们把可疑地点找出来即可，不要打糙惊蛇。&rdo;

商鸿朗暗搓搓地想，岑队真是无私，我还以为他会加入葛霹雳那组呢。可是，你这样放长线钓大鱼真的&ldo;大丈夫&rdo;吗？他正想着呢，就听&ldo;无私&rdo;的岑戈说‐‐

&ldo;散会。苏漾，你留下。&rdo;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归居于尘

注：我写任何一个负面人物都是情节需要，绝对没有侮辱某个职业、性别、地区的意思，请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明天请假一天，后天继续

☆、31|死魂灵（3）

其他人都陆续走出了小会议室，赵苏漾坐在原位，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岑戈关上门，又转身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的一个位子上。

赵苏漾偏头看了一下，他和她的肩膀距离大概一肘。

时间似乎静止了，窗帘一角被空调风吹得前后晃动，墙壁上长条形的光斑时有时无，桌椅倒映在锃亮的瓷砖地板上，细致清晰得连椅子边角一根倒刺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