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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若相诀（第2页）

“我诅咒你……阅天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阅天机！葬魂皇！炎凰煞凤！海钦远！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凡人，会付出代价的！”

然而阅天机回答了他一生冷笑：“若连这天都逆了，诅咒又如何？”

谁能挡住我打开越界的大门，去扣响另一个世界？

哪怕他将为此而粉身碎骨，阅天机心想，“我也将为之，不惜一切！”

“界门之事，已选好地址，我将以仙魔瞳为祭品，打开通道！”

“有劳诸位了，界门打开之后，依照盟约，由我们三家共同镇守，而同时贵两方也需要派出人员，与我们一同越界。”

“这是自然。”

卯月（二月）十四日，临东海最近的至高山峰，云天岭上。

得到所有人都退至云天岭之外的信号，阅天机松了一口气，盒子中的仙魔瞳静静地躺在那里，发出琉璃一样的色泽，脚下是前后花了两个月才布置完成法阵。

阅天机弯下腰，将法阵的最后一段正式连上。没有留出口，没有留生门，一旦启动，若有人想强行闯入，就是绝杀。

……“你迟早有一天要干出大事，我不知道好坏，但总归看着你没长歪了是对的。”……

当年师父是这么说自己的，自己还挺不服气，究竟是谁坑了一个又一个啊？

不过这话现在看来的确没错。阅天机牵牵嘴角，“可留下那些记载的师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头顶苍穹如洗，云朵翻卷，像是在注视着这个试图违抗规则的凡人。“我的命星从来都看不清……这片星空于我，实在是太神秘了。”只是……如果……或许就真的不能只是单纯地仰望他们了。

巨大的法阵中央，阅天机低低地诵出咒文，悠长而绵远，渐渐的，星光汇聚，仿佛被法阵收拢，漫天的星子暗淡下来，有不明的黑色出现在了天空之中。接着电闪雷鸣，天空越来越低垂，隆隆如天际战鼓，磅礴如天地震怒，风卷沙扬。葬魂皇蓦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抽取天地灵脉！这会让他灰飞烟灭的他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当年的海洪波因此遭到放逐，海国因此数百年一蹶不振！

他这是，要将所有的罪，都一肩担了吗！

葬魂皇看向暮云知书，只见那个蓝衣少年跪在地上，绝望地望着冲天而起的光柱在重重云幕中绽开的电光，轰然一声，整个沉域都听到了这声巨响，大地在颤动，云层在翻滚，天空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可怖的，如同要吞噬一切的黑色。所有的人，所有的生物都在惊慌四散，不知逃往何处地乱窜……爆发的气流横扫过方圆数百里，树木倒伏，山石崩塌。

而后，所有人都听到张狂的笑声，藐视又无畏：我便是逆天而行，我便是欺天弑神，又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葬魂皇不顾未散尽的气浪，发足狂奔冲到祭台上，空中动荡的跨界之门正在趋于平静，而门前的白衣已经被血浸透，嘶哑又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只来及奔上前，接住染血的白衣。

阅天机的身上被撕开无数口子，鲜血不断地涌出，而人早已失去了气息。

葬魂皇想喊，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白衣染血，比他的红衣更红，堵在猴头，堵在心口，堵得他耳边什么都听不到，静地只有自己跳动的脉搏。

一切都嗡的一声停滞了，看不清眼前，感受不到周围，怀里失去气息的人重地让他抬不起手，又轻地好似不存在。

……“为了霸业，你愿意付出多少？”

“一切！”……

我愿意为了霸业付出一切……

“谋师……”心中撕心裂肺地大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叫不出那两个字了，也叫不出他的名字，也忘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一滴一滴落在怀中苍白的面容上。

可我从来没有准备失去你……

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你……

你不是说过，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我以为，不管这条路多远，你都会和我一起走到最后……

“阅天机…………”他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竭力压制着什么。

“风……真的很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