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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手脚麻利地打开你根本用不上的那些医疗设备，喊来医疗机器人站在一旁定格在一个检查仪器的动作上。

“请带上氧气面罩。”

他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你的发，甚至还十分关注细节地替你解开了一颗纽扣，仔细调整着角度，故意露出你心口上磁贴片的一角。

“如果非要把探问员工的证据照片发在研究所的官网上，我希望能给我开个美颜。”

这种做什么都要拍照留存证据的套路你也刷到过，自然是配合地闭上了眼。

虽然外伤早就在浮空岛上就治好了，但不可逆的失血还是令你的面色稍显苍白，唇瓣也有些干燥。再加上AI刻意调整的角度，拍出来的成品里，你看上去确实伤重需要休养。

他将这份相片快速传至两座实验岛用来牵制实验对象001-003，又自己留存了一份，才轻飘飘地告知你：“请研究员小姐放心，这份相片仅在所内使用。”

“好的，我知道了。”

意思是会挂内网并且拒绝了你的美颜要求，那就无所谓了，反正研究所里也没你在乎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拍照片就是AI上司此次前来的任务，都不用你暗示，他马上就同你告别然后离开。他前脚刚走，后脚009就办好出院手续回来接你。巧的是，每次AI上司来探望你时，009都恰好有事不在。

时隔一个月再次回到自己家，你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美美地泡个澡，然后换上柔软的睡衣，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巧克力奶喝个痛快。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双薪假期，你早就憋不住要回家了。

医院里的营养液难喝死了，根本无法满足你挑剔的味蕾。

还是自己家好啊，没有理由的安全感让你都高兴地都哼起了歌，舔舔嘴上的白胡子，就着单薄的短睡裙躬身翻找自己的袜子。

一双棉质的白袜很快递到你的眼前，009注视着你，慢慢调整着仿生眼珠内的检测器：“监测到足部温度过低。”

“我知道啊，这不是在找袜子了嘛。”

你伸手去拿，可009却握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

他跪在你的身前，在你疑问的眼神里捉了你冷冰冰的脚，握在特意调过温的手心。正常来说，他完全可以一手握住你整只脚，可009却故意将你圆润如珍珠的脚趾漏了出来，用以观察自己的力度与温度是否合适。

暖烘烘的温度熨贴着冰寒的脚心，你舒服地都有些泛了困，还悄悄抓了抓脚趾。

他耐心捂热你的脚后，才替你穿上舒适的棉袜，然后抬手同样捂热你的膝盖，冷着脸道：“你已脱离医疗期，请求解答。”

通常只有发生以内置程序无法理解的事情时，他才会这样开口，可你对此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

“733小时前……一直到我执行第21个巡岛程序时，你才回来。”

他忽然僵住似地顿住，颌骨处外露的机械结构内蓝光更甚，一切既定程序都无法解释那时他所感受到的奇异感觉。

仿佛有不知名的病毒侵入他的体内，捣乱他的程序设计，并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蔓延至最为关键的核心舱。尤其是在高一级AI每隔一段时间就尝试链接，并访问他的数据库获取有关你的信息时，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啊？要不是你忽然失联，我也不会回来啊。”

你完全没听懂009的意思，歪了歪脑袋：“说起来，麻麻你的核心舱怎么会莫名其妙弹出去的？是出什么故障了吗？”

“失联…失去联系……否认，我并非故意与岛外断开联系。”

009微微垂眼，有些迷惘地抬手按在胸口，沉吟不语。

你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再继续说，只得疑惑地伸手去拍他的脑袋：“麻麻？”

银发的机器人条件反射般地抓住你的手腕，这才蓦然吐出一个对他来说非常生涩的词汇：“疼痛。”

“因为疼痛……”

他松开你的手，重复了你在岛上听见的话语：“伴侣机器人理应陪伴在主人身边。”

哈？你真快被他绕晕了。

机器人怎么可能会疼，是想说故障吧。

“我不停地执行巡岛程序，因为你说很快就会回来。”

他弹出一个核心舱向你展示，眉眼略带忧郁：“但你一直没有回来，这里，疼痛……故障……病毒……”

009按回六边形的核心舱，抬眼专注地望你，继续解释着：“为继续执行巡岛程序，我将疑似故障的核心舱一个个弹出，但一直到全部弹出，我失去活动权限，疼痛也没有停止……”

“可是，”你听完后满脸的不理解：“机器人是没有感觉的，又怎么会疼？”

闻言，009瞬时收起一切仿人的微表情，不再多言。

可他抓着胸口的手指却慢慢收紧，颌骨处的蓝光也愈闪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