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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第1页）

灼其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小书桌前，带着镣铐。对面不远有一人坐在一张大书案前，清瘦，三角眼，三羊胡，像个师塾老学究，但却穿一身粗布僧衣。他一手抚摸三羊胡，另一手翻动一本小册子。灼其华马上注意到，书案上摆着两根精铁制作的戒尺，一根刻有“心有戒尺”，另一根刻有“不学则殆”。

“醒了。”老者说，“把手伸出来，罚打。”

“为什么打我，先生？”灼其华茫然不解。

“不读圣贤书，岂能不打。”老者道。

灼其华背后站着两条大汉，光着膀子。他们把灼其华提到老者面前，像提溜只小鸡似的，然后其中一个硬是把灼其华的手掌伸到老者面前。“啪”的一声，老者手中的戒尺打在灼其华的手心。手掌变的通红，肿了起来，痛彻入骨。

他咬牙挺了一回儿，然后说：“子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他一字一字背咏起《论语》。

“啪！”戒尺又落在他的另一只手心，痛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知而不行，是为不知。”那老者道，“不专心致志读圣贤，而去读旁门左道的东西，该罚打。”

他挥手让两个大汉把灼其华带回去，然后站起来走过去，把那本小册子往小桌子上一扔，说道：“这就是你读的圣贤书吗？”灼其华注意到，老者走路时身体挺得板直，但双腿却一拐一拐的。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见过一个师塾先生，因为贫穷偷书，被人打断了双腿，后来走起路就是这个样子。说不定这先生也是个偷书贼？桌子上的小册子就是星玑子的那本所谓秘籍。

“这里面写了些什么？”老者问道。

“里面只不过是一些数学运算和计算方法。”灼其华说。

“胡说！这分明是本武功秘籍。鲲鸴双魔是武林高人，岂能留下一本算经。你还想骗我，不说实话，欺师罔上，罚打。”老者道。一个大汉走过来小声对他说：“知头，这小孩不经打，再打手就要断了。”

这老者是个“知头”，慧儿哥是个“行头”，难道跟慧儿哥是一伙的？灼其华想。

老者抓起灼其华的肿大的右手，稍微一捏，痛的灼其华头上冒出汗来，但他咬紧牙就是不哼声。这小子弱不经风，倒是挺倔强的，有骨气，老者想。他拿起小册子又翻了翻，看来这小子不会说的，用刑也不行，就他这身体稍微用刑就可能死亡，萧行头嘱咐过，不能让他死掉。“去把那个女的提出来。”他对一个大汉说。不一会儿，那个大汉就拉了一个带着镣铐的女人过来。知头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脸转向灼其华。

灼其华心头一惊，难道是蓁姐？那是张被毁容的脸，横七竖八被刀划了七八下，着实吓人。“说，《紫阳内丹功》在哪？”知头向女人喝道。“呸！”那女人猛一扭脸，一口血痰吐在知头的身上。知头一巴掌就要向女人的脸上打去。“住手！”灼其华大喊了一声，如果这一把巴掌打在伤痕累累的脸上，痛苦可想而知。“小小年纪就知道怜香惜玉了。“知头说，“看看这脸，原先多么美丽，现在多可怕。小子你如果不想像她一样遭这份罪，就告诉我那小册子里写了些什么。”

灼其华看了看那女人，如果没有脸上那些伤痕，看得出来她是个俏丽的女人。“好，那我告诉你，但你不许再伤害这位姑娘。”他说道。“小兄弟，不要听这些恶人的话…”那女人说道。没等她把话说完，知头赶紧挥手示意把她带走。女人被拖了下去。

“说吧，要不然也用刀划你的脸，怕不怕？晏子日，识实务者为俊杰。你小子看上去也读了些书，不会不懂的这话的含义。”知头说道。灼其华想了一会儿，说：“那我们说好了，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不再伤害那位姑娘，还要给她好吃好喝的，给她治脸上的伤。”知头不由哈哈大笑，真是个孩子。“笑什么，先生教书育人，当知‘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跟教书一样，’要以‘喻’开导别人，怎能用‘刑‘折磨人。”

这小子牵强附会，胡说八道，不过倒也符合我辈书生的秉性，知头想，抚了抚山羊胡说：“好，就依你。”“那你还得发个发誓。”灼其华说。“呃，你让我发什么誓？”知头问。灼其华望了望桌子上的两把戒尺说：“就以戒尺为誓。如果你再伤害哪位姑娘，永远不得使用戒尺。“知头又哈哈笑起来，这小子看来是被打怕了，便说：“好！如姑娘再受伤害，本师爷不再使用戒尺。”话一出口，一想不对，这戒尺是自己的吃饭家伙，岂能不用。但话已出口，岂能再改口，于是他说：“好了，现在你说吧。”

灼其华想了一会儿说：“这册子里都是些数字。星矶子前辈用这些数字组合出文字和句子。比如一横、二横、三横、四横、五横、一纵加一横，就是‘天字‘。很复杂是不是？”他看了一眼知头，看他摸着胡子一副深思的样子，呵，这老头不懂恐怕也要装出一副懂的样子，要不怎么“为师”呢！

他接着说：“到现在为止，我也只读出第一页小部分。这书有三部分，第一部分为‘浑天剑气论’，第二部分为‘浑天北斗剑诀‘，第三部分为‘浑天北斗剑术’。”

知头那双三角眼放出光来，手不停地揪三羊胡，胡子被揪掉了好些也浑然不知。

“先生，破解这些数字很费脑子，还得借助仪器才行。那个仪器在我得包裹里，你得把它给我才能继续解读。”灼其华说道。

“嗯…”知头想了想，“你先把解读出的那些写出来给我看。”然后他对两个大汉说：“把他关进牢里，给他纸和笔，还有那台仪器。”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