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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卫蘅点了点头。

&ldo;看到没有，那可是个有野心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到了京里就没消停过，到处攀高枝儿，也不怕人笑话。&rdo;郭乐怡低声道。她一向看不惯魏雅欣，卫蘅同魏雅欣也不熟，但因着木老太太那一层关系，两人见面好歹会有个笑脸。

&ldo;你同她计较什么，她那样出身的人，若是自己再不努点儿力，岂不可惜了她的资质。&rdo;卫蘅劝道。

郭乐怡撇嘴道：&ldo;我可没同她计较，只是看不惯她小小年纪就一副狐狸精的做派。&rdo;

卫蘅赶紧冲郭乐怡微微摇了摇头，这大小姐就是个口没遮拦的，这会儿还在女学入学考里，她也不怕她的话被人听了去，失了&ldo;礼&rdo;字。

郭乐怡也想起来这一点，有些懊恼，再也没提魏雅欣，只道：&ldo;过几日，我到你家去，咱们再好好聊。&rdo;

午后，卫蘅先考的是琴艺。但是女学的&ldo;琴&rdo;其实应该叫做&ldo;乐&rdo;，只是时人爱琴，以琴为风雅，弹者最多。不过女学的考试允许应考者选择其他乐器。

卫蘅选的是竖箜篌，弹的是女学规定的琴曲《高山流水》。长日以来反复练的就这么一首曲子，指法自然娴淑，手姿优雅曼妙，不过意境差一点儿而已，勉勉强强地从夫子那里取得了一枚梅花络子，卫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乐器实在不算她的长项。

棋艺卫蘅也不算太擅长，不过在杭州时，她小舅舅给她找了一个围棋高手，翻来覆去将她虐得&ldo;神魂颠倒&rdo;，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又勉强拿下一枚络子。

书、画上头，卫蘅在杭州时可没少拜访名家，得名师指点，后来更是胆大包天地女扮男装跟着她小舅舅四处游览，遍访东南形胜之地，这胸中有了&ldo;丘壑&rdo;，于画画一道助益颇大。这两门拿下络子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至于&ldo;数&rdo;学，对卫蘅就更是小菜一碟了，她的表现令考评的夫子眼睛亮了又亮，起初他甚至还怀疑卫蘅作弊，加试了三道题之后，才肯承认，这小姑娘在算学上非常有天赋。

至于女学的骑、she两门，对卫蘅那简直叫闭着眼睛也能过，考题也太简单了些，卫蘅不得不感叹。骑术只要求成功跳过两处高约一尺的障碍物便算过关。那she箭就更是在放水，立着不动，she中十米外的靶子就行，都不要求正中红心。

卫蘅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撇嘴的冲动。她侧头看了看其他靶子跟前站着的应考者，真是寥寥可数。有一个倒是she中了靶子，但那箭在靶子上没立稳，掉了下去，将那小姑娘气得跺脚。

卫蘅在一箭正中红心后，取下在江南时特制的鹿皮手套，又得了一枚络子。虽说带着手套she箭不利于手感，但是对女孩子而言，一双白嫩嫩的手是极重要的。卫蘅摩挲了一下手指，觉得有些发疼，等会儿回去还得用牛辱泡一泡手，再包了香膏睡一晚上，免得长茧子。

这一日下来，对卫蘅来说，那真叫出奇的顺利，除了明日才能知道的十三经辨义和策论的结果外，她已经拿到了八个络子，只盼望那两门里，夫子能高抬贵手，给她一个络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下午，何氏亲自去女学门口接了卫蘅，也不敢问她考得如何，只笑道：&ldo;今儿你也累了，娘请你去杨柳村吃明炉鸭好不好？&rdo;

卫蘅想起那薄脆、焦黄的鸭皮，不由有些口舌生津，她知道何氏不好问自己，怕伤着她幼小的心灵，这才转弯抹角地打探。

卫蘅叹息一声，故作阴郁的模样。

何氏脸色一变，笑得有些勉强地道：&ldo;别担心，不是还有两门不知道结果么，便是真有什么，娘也会让你进女学的。&rdo;

卫蘅怯懦地看了何氏一眼，&ldo;那杨柳村还能去吗？&rdo;

&ldo;去，当然要去。&rdo;何氏道，这时候，何氏可不敢给卫蘅压力，生怕卫蘅有个什么想不开。

卫蘅这才转忧为喜，抱住何氏的手臂，将八个梅花络子从袖口掏出。

何氏不敢置信地数了三遍，这才欣喜若狂地搂着卫蘅，甚至忘形地在她脸蛋上拧了一下，&ldo;你这臭丫头，将你娘骗得团团转，很得意么？&rdo;

卫蘅捂住脸蛋笑道：&ldo;就是很得意啊。&rdo;

何氏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能将这八艺的络子都拿到的人可不多，就是卫萱入学时，在&ldo;she&rdo;艺上也没拿到络子。

&ldo;如今就只盼望那两门能给我一个络子便万事大吉了。&rdo;卫蘅双手合十在胸前祈求，不过她也不太担心，至少十三经辨义她肯定能拿到至少一个络子的。

卫蘅沾着黄梅酱，吃了足足一只鸭子的鸭皮，这才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又给家中的老太太，还有大夫人那边打包了几只明炉鸭，当然葛氏那边也没忘。

在小二给打包酱料的时候，卫蘅在一旁不嫌话多地道：&ldo;老祖宗喜欢甜面酱，大伯母和三嫂喜欢黄梅酱，大嫂喜欢玫瑰卤……&rdo;说到这儿，卫蘅又忍不住道：&ldo;真是奇怪的口味。&rdo;

何氏笑道：&ldo;她的口味儿的确有些怪。&rdo;

卫蘅又接着将一家人的喜好都说了出来，光是酱料就打包了一大盒子。

何氏见卫蘅如今行事周全，心里比什么都高兴，只觉得卫蘅越发懂事儿，比卫萱也差不了多少了。

第二日女学放榜，女学外的八字墙前人头攒动，将一条街挤得水泄不通，而且最奇怪的是女少男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子参加的考试哩。

其实与女学隔着一条街的酒楼、茶肆的包间早在几个月前就被人定下了，一个个闺秀乘着马车在仆妇的簇拥下登楼望榜。她们是不会亲自去看的，自有家下仆从去榜前看了消息回来禀报，其余那些看榜的男子则多是好事者，就想看看这一届女学都是哪些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有想攀亲者就可以开始筹谋了。

卫蘅倒是没去看榜，一直赖床不肯起身，而何氏则一大早就带着葛氏去了&ldo;碧云楼&rdo;‐‐女学附近最豪奢的茶楼。

何氏回来的时候，不仅脸上灿烂的笑容都可以开花店了，还特地绕了一大圈，去城西买了卫蘅喜欢吃的三色菱粉糕、肖美人馒头，以及&ldo;面有红糖，艳如芙蓉耳&rdo;的芙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