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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第2页）

偌大的成舒殿，转眼间只剩了六个人。皇帝瞧了眼月栀，吩咐说：&ldo;苏澈，你带月栀出去，让徐幽请医女来。&rdo;

苏澈想要多留，被苏妤厉然一横，只得应了声&ldo;诺&rdo;，上前扶了月栀起来，一并退出成舒殿。

四个人各自静默着，谁也没开口。苏妤对此事全然不明，若当真被问起来，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死咬着不认，除此之外无话可说；娴妃仍是从进殿时便维持着的沉容静立，目光停在面前不远处地上的一颗红珠上，心中思绪万千。

&ldo;真是给云敏妃的？&rdo;皇帝又问了沈晔一遍，沈晔一揖：&ldo;是。&rdo;

皇帝便看向了苏妤：&ldo;若真是，那也就真该如佳瑜夫人方才所说，你不可能不知道。&rdo;

&ldo;陛下……&rdo;苏妤一慌，刚要说话，皇帝旋即一笑：&ldo;但看你的样子，是真不知道。&rdo;

&ldo;……&rdo;苏妤被弄得一惊一乍，听他这样说，低下头轻轻点了点，&ldo;是，臣妾不知道。&rdo;

&ldo;沈晔。&rdo;皇帝带着几分思量之意长沉了一口气，凝睇着他，又瞥了娴妃一眼，&ldo;你这些年在禁军都尉府，怎么审讯学得透彻，想来问话时怎么隐瞒能瞒过人，也学得不错。&rdo;

眼瞧娴妃羽睫一颤，沈晔便是掩饰得再好也白搭了。皇帝又一笑，续道：&ldo;你是明知道朕不会怪到阿妤头上，想自己将这错担下来，把想护的人摘个干净？&rdo;

猛然一惊，沈晔双手一紧，仍是硬扛着不曾显露：&ldo;陛下多虑了，臣说的……是实话。&rdo;

&ldo;实话？&rdo;皇帝一声轻笑，站起身踱过去，在离娴妃不过两三步的地方停了脚，打量她半晌，笑意淡然地问她，&ldo;什么时候的事？&rdo;

问话中的这种笃信，将娴妃心底最后的支撑蓦然击碎。脚下一软，娴妃身子不稳地跪了下去，定了定神，颤颤巍巍道：&ldo;陛下……臣妾和沈大人并不熟悉……&rdo;

&ldo;不熟悉他能这么护你？甚至不惜拖上无辜之人？&rdo;皇帝反问道。娴妃无话可说。

&ldo;陛下，臣……&rdo;沈晔刚又出言，眼前忽地剑影一晃，抵在娴妃颈前的剑尖将沈晔的话狠狠卡在喉中。

&ldo;陛下！&rdo;苏妤一声惊呼，忙不迭地起了身，疾步过去握了皇帝的手，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胳膊在颤，&ldo;事情尚未查明，陛下您不能……&rdo;

娴妃面色煞白，凝视寒刃片刻，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向后避了一避，继而俯身拜了下去：&ldo;陛下恕罪。但臣妾和沈大人……除却这手钏之外，再无其他，更没有旁的不该有的事。便是此事，也都是臣妾一人之过，和阮家无半分瓜葛。陛下要杀便杀，但求陛下赏罚分明，莫要牵累臣妾家中。&rdo;

竟是……承认了？

苏妤惊诧到了极致。娴妃与叶景秋、与楚氏一样，是她的随嫁媵妾。当年还有其他三位，六人一并嫁入太子府中。那时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都刚及笄不久，从太子府到宫里，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竟从来不知……娴妃心里一直装着别人。

&ldo;陛下。&rdo;沈晔已被这情势逼得面色铁青，双目紧盯那剑尖不敢移开，生怕下一刻，眼前之人变没了性命，&ldo;娴妃久在禁宫……要送她什么东西也是臣定要为之、非她有意索取，陛下何必治她的罪……&rdo;

&ldo;沈晔。&rdo;皇帝轻笑出声，口吻似很随意道，&ldo;这事，莫说要她的命，便是要她三族连坐，你觉得过分么？&rdo;

沈晔被噎得无话可辩，一时几是在思量，要不要先夺了皇帝的剑再说。纵使皇帝定要杀他最后到底还是一死，好歹也得争上一争。

突见皇帝腕上一动，苏妤一声惊叫，沈晔刚要伸手去拦，却是扑了个空‐‐那剑不是朝着娴妃去的。皇帝随手把剑扔到了一旁，目光在沈晔与娴妃间一荡，仍是面色不善：&ldo;不错，当年叶氏找阿妤的麻烦，捉jian是假的；如今，你们倒让佳瑜夫人找了个真的出来？&rdo;

沈晔大松口气，不管结果如何，皇帝把剑扔下，好歹不能立时三刻取娴妃性命了。静下心来，伏地沉然一拜：&ldo;臣送这手钏，未曾告诉娴妃娘娘是何人所赠，娘娘才会收下。故此……&rdo;